制造脱身的契机而非致命。
苏格兰不可能中枪——抱着这个想法,余光中他却看到了苏格兰状似来不及躲避的身影。
系统223号在他耳边念叨个不停,不断重复所谓的保护苏格兰的任务,烦躁之余他加快脚步,一脚踹开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苏格兰,却意外中了原本射向苏格兰的那一枪。
失去意识前,他模糊地看到了一脸震惊的苏格兰,也看到了黑麦微顿但随后迅速加快的脚步。
接下来的日子里,系统开始不间断地催促他去找到苏格兰。
苏格兰就在审讯室,不能随意跑也不会轻易死,雨宫清砚觉得目前这样就很不错。
直到从琴酒那里得知某个高层认为需要在他个苏格兰之间抉择出一人来承担黑麦叛逃事件的责任后,他再次走进了审讯室。
“那个……前段时间的事……”
诸伏景光终于还是抬手摸了下脖子,在他掌心之下,不久前,那里留有一个针孔。
他停顿了许久,不知道该如何措辞,但是最终还是认真说道:
“谢谢。”
虽然有很多不解之处,不过他理应对麦芽说一声谢谢——无论是面对黑麦的那一枪,还是将他从审讯室里捞出来的那一晚。
麦芽的行为令人难以理解,不过他今天邀请麦芽进门,原本就是想找机会弄清那些事。
“哦?谢谢我?”
雨宫清砚看着坐在对面的人,放松地往沙发背上靠了靠,勾了下唇。
“你真这么想?”
下一秒,他看到了苏格兰骤然冷下来的眸光。
雨宫清砚饶有趣味道:“这个眼神就有趣多了。”
一个月前的某个晚上,得知高层里有人想让苏格兰背锅的雨宫清砚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生锈的门轴发出尖锐又刺耳的吱呀声,随着门外的光亮照进昏暗的审讯室,他看到了被遗忘在墙角的苏格兰。
两只手腕被锁链紧紧缠绕着绑在一起,不高不低地悬在高处,正好让受刑人难以行动却又似有似无地可以感受到支撑点。
雨宫清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慢半拍地抬脚走过去。
他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的晃神,大概是因为那个家伙看起来已经那么狼狈,脊背却还是笔直的。
这让他对苏格兰生出了几分计划之外的兴趣。
雨宫清砚绕着那个眼睛上被蒙着一层黑布的男人转了一圈,兴致盎然。
经过了一场令人身心俱疲的审讯的受困者身上染着大大小小的血迹,从几处破碎的衣料下尚且还能看到血肉模糊的伤口。
雨宫清砚的目光最终凝聚在了最重的那道伤口上,昏暗中,色彩不甚清晰的血液从已经结痂的伤口上缓慢地渗透出来。
耳边系统的念叨声吵得他头疼,不知道还以为被吊起来的是系统本身,他无所事事地想,苏格兰说不定是系统的儿子。
那天是大晦日,一年中的最后一天,与此同时,距离黑麦威士忌叛逃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天。
而与黑麦威士忌关系匪浅的两个代号成员理所当然地受到了质疑。
显然,苏格兰是被针对得更严苛的那一个。
雨宫清砚解开束缚在苏格兰手腕上的那段锁链,随着清脆的锁链碰撞的声响,二十多天的脱力以及骤然失去支撑点让苏格兰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
审讯室内传来一声闷响,倒在地上的人激起了一阵灰尘。
系统在指责他明明可以接住苏格兰却没伸手。
雨宫清砚忽略那些无聊的废话,蹲下身,看着因为痛苦而下意识地蜷缩起来的人,淡淡道:
“黑麦活着离开组织,作为最后的追击者,你会被怀疑也很正常。虽然对你不感兴趣,但是既然你想把责任推到我头上,那我还是得来看看才行。”
缓了好一会儿,苏格兰才勉强开口,他的嗓音很沙哑:“……我没有。”
“没有?”
雨宫清砚“啧”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一下苏格兰被汗水和血渍黏连在额头的发丝。
“你坚持说不继续追下去是为了尽快把中弹失去意识的麦芽送去医治,这不就是在把我拉下水吗?”
“麦芽。”苏格兰艰难地喘了口气,解释起来:“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死在我面前。”
“而且你是为了替我挡枪才会受伤的,我做不到对你无动于衷。”
“你不相信我会为了救你放弃任务,我也一样,我也想不通你为什么会替我挡下那一枪。”
雨宫清砚无视系统制造出来的噪音,意味深长道:“苏格兰,真遗憾,你赌错了。”
他如愿看到了被干涸的血渍硬化的黑色布条之下,那双蒙住的眼睛眼皮似乎一颤。
他想,这样就有趣多了。
“你还不知道吧?上面那群蠢货的意思是,今天只有一个人能走出这间审讯室。”
雨宫清砚刻意压低声音,凑近苏格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