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糯糯开口道:“四爷要尝尝吗?可香甜了。”
话音刚落,电光火石之间,马车一个大颠簸,咯咯噔噔起落下,扭着半边身子举着点心的阮阮重心一个不稳吧唧扑到了胤禛怀里,脸颊死死贴在胤禛胸口,软嘟嘟的脸蛋都挤扁了。
“呜……”阮阮不由惊呼出声,这人胸口是大石头做的么,这般硬。
慌乱间,阮阮赶忙伸手撑住胤禛的腿这才坐了起来,想到四爷的毛病赶紧触电般缩回手坐好。
对了,我杏仁南瓜酥呢?
念到糕点,阮阮这才发现,刚才那一摔,她手中的糕点整个被按压在胤禛的身上,酥心掉渣,油酥蹭了一片印子……明晃晃的,额……
完球了。
这般想着,阮阮心虚的抿着嘴儿抬眸望去,只见胤禛面若寒霜,眸底深了几许,墨色翻涌,唇角微抖。
这俨然是发火儿的前夕啊,好汉不吃眼前亏,好汉能屈能伸,遂可怜巴巴的开口道:“四爷,我也不是、故意的。本是好心想让四爷尝尝我准备的糕点,怎奈这马车突然颠簸,错手脏了四爷的衣物,我知道四爷极其喜爱干净,想必马车上有备用的衣裳,我这就伺候四爷更衣。”
一切不过电光火石间,不等胤禛有反应,阮阮边说边拿出手帕仔细擦了擦手,然后开始找马车上的备用之物。
想苏培盛是何等人才,四爷的马车上一定会有备用的衣物吧?人生难免有个意外,对吧?就像今天,这措手不及的。
果然,打开备用物品的箱子,里面有两套备用衣物,闻之还有淡淡的熏香味,想来是今日刚替换备下的。
阮阮赶紧捡了一套双手捧了出来,这才有底气抬头笑吟吟的看着胤禛,糯糯道:“伺候四爷更衣。”不管四爷是什么脸色,总之这衣裳是非换不可,生气也罢不生气更好,换了再说。
闻言,胤禛屏气强忍着浑身不适展开双臂。
衣裳蹭上的酥饼屑沫似蚂蚁似的,让他浑身奇痒难受,生怕再看一眼忍不住亲自动手把自己剥个精光。
见状,阮阮也顾不得其他,先放下替换衣物,三下五除二脱下腰带和配饰,剥除外袍团成一团放在了左侧,紧接着赶紧捡了替换衣物替四爷换上,整理好衣裳,这才重新绑上了腰带和配饰。
咫尺身侧,听到胤禛解除屏气换了口气,阮阮知道替换完干净衣物后他总算能顺畅呼吸了,也是为难他,毕竟洁癖这玩意儿,谁痛苦谁知道。
很多事情哪里有什么感同身受,谁也替不了谁,谁也无法百分百感受谁。
此刻阮阮倒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明知道他有洁癖,虽然是马车颠簸不是她故意的,但到底也是因为她手中的糕点,因此再开口,诚恳了不少,“知道四爷较寻常人爱干净,今儿原是我没坐稳,让四爷不适了,给四爷赔个不是。”
看着面前的女子眸子清澈见底,小奶音中夹杂了一抹愧疚,卸去了刚才楚楚可怜的伪装,似乎、真挚了不少,胤禛薄唇微动吐出两个字:“无妨。”
三两个回合便让宋嬷嬷这个资深老管事暴跳如雷走入困巷的是她,三番两次说出让他耳目一新言论的是她。
娇憨是她,贪吃是她,楚楚可怜是她,此刻流露些许真挚的也是她。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胤禛看着阮阮稚嫩的细瓷白脸儿不由愣住了。
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细致审视探究一个女子的时候。
破天荒头一遭。
阮阮看四爷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似乎带了些警告的意味,不由浑身一凛规矩的坐了下来,眼观鼻鼻观心,静默的坐着,权当不知。
这四爷虽然嘴上说着无妨,但身体还是很诚恳的忍不住要刀她啊!
得亏了四爷长了副好皮囊,否则若长的再丑点那可就是凶神恶煞黑面钟馗更吓人。
马车内愈发静谧,半点声响都没有,阮阮垂目坐着,此刻只觉得这马车内空间实在太小,小的甚至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