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四爷嫌弃她的寝衣,干脆再去换一套干净的好了,其实她身上的也是今夜刚换的,但是明知道人家有重度洁癖,非要再人家雷区蹦迪,那不是自己没事儿找事儿。
这边苏培盛也准备好了沐浴更衣一应事务,便请了主子爷去隔间,让其他人下去,亲自伺候主子爷沐浴。
阮阮则重新整理仪容,又更换了一套干净的寝衣,检查了床上的新被褥,皆无异样,等四爷出来就寝后,便照旧往床上一躺,乖巧的盖好自己的被子,和四爷的被子之间隔开一条大峡谷。
泾渭分明。
苏培盛和冬青整理好吹了灯关门出去。
一室静谧,清甜的鹅梨香若有似无,淡淡的萦绕鼻尖。
今儿是十七,月亮尚圆,皎洁的月光透过纱窗倾落一地霜白。
前两次共枕,阮阮还或多或少担忧过自己的清白,如今是半分这样的心思都没,甚至忍不住暗搓搓挠了两下床,恨不能给自己的心也搔搔痒。
这样好的皮相,亲亲抱抱摸摸举高高多好啊一点都不吃亏。
氛围都到这儿了……
这般想着,阮阮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却不知这微弱声音尽落枕边人耳中。
这叹息多少带着点遗憾可惜的意味,在这样一男一女同床共枕的时刻,只要不聋都能听出来。
胤禛不由眉头微皱,好不容易被鹅梨香抚平的身躯又挺成了一条直线,浑身肌肉寸寸紧绷。
怎么突然温度还低了,冷飕飕的,春寒料峭啊……这般想着阮阮不着痕迹的裹了裹小被子,小心翼翼的又往外挪了一寸。
远离四爷,吃得香、睡得好,这般默念着,阮阮的意识逐渐涣散,甜甜睡了过去。
听到耳畔细微的鼾声渐起,胤禛倏忽睁开了双眼,借着月光,望着头顶海棠红多子多福洒金帐,似是得到了些许安慰,意识再次开始逐渐涣散。
正要入梦,突然一个裹成蚕蛹宝宝的重物翻身压了过来……
“嘶……”胤禛不由倒抽一口冷气,狭眸微眯,拉了拉寝衣垫住食指后才使劲戳了过去。
看到身旁的蚕蛹宝宝吃痛哼唧了一声,朝外翻身躺了过去,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子还蜷缩了两下。
胤禛不由叹了口气。
麻烦。
再次放松身体,吸气呼吸,吸气呼气,看着头顶的海棠红洒金帐子,闻着鼻尖儿的鹅梨香,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睡了过去。
*
翌日天不亮,冬青便蹑手蹑脚进来喊人,知道自己小主子的德性,便在喊人后轻轻用手捂住了小主子的嘴巴,避免哼哼唧唧吵醒四爷。
还没睡多久,又要起床,然而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以及身旁是谁,阮阮嘟了嘟嘴虽不情愿还是轻声翻身下床,弯腰捡起绣鞋放轻脚步走到外间。
这一天天的……
看小主子眼睛努力的睁还是撑不住眯上了,冬青摇摇头走到旁边侧着坐下来,让小主子的头枕她的肩膀上,然后抬手示意半夏给小主子洁面再用温盐水漱口抹牙,随即用梳子先把头发从上到下梳通顺。
阮阮靠在冬青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睡着,待唇齿碰到温热的瓷碗儿,知道是惯常每天早上都会喝的野蜂蜜水,便轻启檀口咕咚咚的喝了几口。
温热下肚,人也熨帖了,阮阮这才缓缓睁开双眼清醒了些,转头往里间望去,纱帐毫无动静,看来四爷还没醒,倒是比她睡的都香。
还是当爷好。
随即,阮阮坐在了妆台前,看到冬青起手似要给她梳小两把头,抬手示意低声呢喃道:“梳个一字头吧,头饰捡那套五支赤金嵌红宝绿松蜜蜡小米珠子的,后压用那块赤金烧蓝的。”
听到小主子的话,冬青瞳孔瞬间放大一脸的不可置信,从来小主子都嫌麻烦,越简单越好,今儿竟然主动开口让打扮的华丽丽些。
也是,今儿毕竟是大日子,得压一压场。
阮阮则捡了润肤凝脂擦脸,轻压香粉,淡扫蛾眉,又用眉笔描了条细细的内眼线,点了些口脂。
上完妆,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喟叹。
这莹润的皮肤,宛如白瓷般细腻,黑亮的眸子,恰似两颗乌溜溜的宝石,顾盼流转间,神采奕奕。
生的可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