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阴雨连绵,雨越下越大,从窗外漫进来一股浓郁潮湿的青草气息味。
阮莺瑟缩着肩膀,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裙,除此以外,没有其他任何蔽体的衣物。
如今好像是冬天,冬天的雨最冷了,又湿又重,啪嗒啪嗒的雨声仿佛落进了她的心底,叫她有些受不了。
她试图逃离这个梦境,再一次开始环顾四周,寻找一些能够对她逃跑有所帮助的东西。
之前几次,阮莺也有尝试过逃跑,但每一次出现的梦境都很支离破碎,没有规律。
有时候她直接来到的地方,就是和顾正卿正在进行时中,有时候,是那种事后,她浑身酸痛,被折腾得路也走不了。
阮莺也觉得这样很荒唐,毕竟是个梦,就算逃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呢,不代表现实,也更不会影响到现实。
但是她不想再面对那些可怕的景象,她只是想要选择让自己舒服一点的活法。
而且既然是她的梦的话,她明明才是梦的主导者,但这个梦却更像是经由外界的力量催成诞生的产物,她不是主导者,更像是参与者。所以她才无比相信将来会发生那些事情。
阮莺走下地面,到处翻找,但任何一个能见到的抽屉,统统被上了锁。似乎是为了杜绝她随时逃跑或者自尽的可能,房间内也找不到任何一样尖锐的物体。
阮莺没有气馁。她继续翻找,床肚底下也没有放过。然而一无所获。
啪嗒啪嗒的雨声更响了,屋内的摆设复古得如同一幅沉重的油画,阮莺四处翻找之下,已经急得满头是汗。
就在她准备尝试打开最角落的一个抽屉时,“咔哒”声缓慢地响起。
门后传来了滚轮碾压地面的声音。
阮莺身上的血液都快凝固起来。
她不敢回头看,肩膀已经开始在剧烈颤抖了。
快跑!
身体本能地想要让她产生这个动力。也是在第一时间,阮莺明白,这可能是在这个梦境当中最后一次机会。
她不敢逗留,哪怕腿脚还有些僵硬,艰难地回过头看去,男人冷峻透着危险的眉眼,恰恰与她对视上。
这个瞬间仿佛一眼万年。但其实很短暂。
他坐在轮椅上,缓慢地向前行进,他的模样依然是那副清冷如皎皎霁月的孤悬之感,仿佛谁也不放在心上,谁也不放在眼里。
就在这个瞬间,阮莺从他的身旁擦肩而过,拼尽了全部的力气向着房门洞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她的体育很不好,再加上长年累月待在家中,几乎足不出户,其实阮莺的体能并不是很好,但对付这样短暂的距离,已经绰绰有余了。
顾正卿是个瘫痪,他只能坐在轮椅上,电动轮椅的威力很普通,首要功能是为了保证使用者出行方便,想要从后面追上她,根本不可能。
阮莺看中的便是这一点,她吃力地跑着,跑得满头是汗,脸色绯红。
然而,快要接近大门时的那片刻希望,被门后突然窜出的一道身影给无情中断了。
有人一直守在那里,显得她刚刚的所作所为,尤为的天真可笑。
阮莺被迫顿住了脚步,她被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给捉住肩膀,男人起码有她两个大。
将近两米的身高,令他看起来像是一堵伟岸的山般,超强的压迫感随之而来,他的阴影附着在她的身上。阮莺认出来对方是谁,顾正卿身边得力的助手不少,对方就是其一。
他是顾正卿的走狗,也是顾正卿请来贴身保护他人身安危的保镖。
“沈待时,回来吧。”顾正卿逗狗似的叫对方回来。
《周易·系辞》中有言,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阮莺想着,他的名字说不定出自这里,也挺符合他的性格。
她被不情不愿地活捉了回去,顾正卿的身体比起之前在甲板上见到的一面,要更加病弱了。
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几乎又要见血,沈待时很恰到时机地掏出一副手帕,递到他面前。
顾正卿捂着唇,随意擦了擦,然后抬起眼眸看向阮莺,嘴角带着凉薄的笑:“想逃跑?”
这一次不是她第一次逃了,却是阮莺在梦里第一次逃跑,然而她并不知道,未来现实中的她,已经逃过不知道多少次。
每一次都是被顾正卿手下的人给活捉回来,可她依然学不会乖,每一次每一次,都会利用自己的小聪明企图逃脱。
上一次逃跑时,她的路线没能选择好,走着走着竟然是迷路了,大冬天气温极冷,何况还是在晚上,郁郁葱葱的树林间,低温环境下更是容易让人丧命。
为了逃跑,她假装无事发生,想要躲开众多眼线,并且在和家中一个关系不错的家佣阿姨那里,博得对方的同情。
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顾正卿都严禁她出门看看情况,防的也是她这个意思。他哪里瞧不出来,阮莺根本也不想嫁给他,她甚至还妄想过要同他离婚。
那个阿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