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尚挂着泪痕,她掐了下掌心,又挤出一滴泪,怯生生道:“我,我不懂你所言何意。”
许柚挑眉一笑,眉眼一片冰凉。
她站起身,目光从曹春妍的身上漫不经心地掠过,嗓音凉薄:“我的侍卫,恪尽职守,从未有半分逾越。而你三言两句,污我清白,将我放在火炉上灼,也想将他送上死路。我便是权势压人又如何?”
“积毁销骨,人言可畏,望诸位莫被有心人利用。”
话落,许柚眸光淡淡地笑了笑,眸光骤冷:“可对?曹姑娘。”
万丹秋懵了一下,一时不知所措地看向曹春妍,却被她不闷声不响地避开。
她心底凉了一截。
顿时反应过来被人当了棋子,她一把甩开掌心的手,冷哼一声,挑了个离曹春妍最远的位置坐下。
现场众人看向曹春妍的眼神也多了一分考量。
曹春妍的掌心被她掐的青紫一片,唇瓣翕动,却是一句反驳的话不敢说出口。
有聪明的赶忙寻个别的话题重新热闹起来,留她站在原地,左右无人搭理,停下抽抽搭搭的哭泣声,脸色铁青。
蓦地。
“好一个积毁销骨,人言可畏!”
许柚神情稍顿。
是隔壁假山男宾传来的声音。
花月园中间的假山只有一人高,几乎没有隔音效果,这是长公主的巧思,既不会有损姑娘名声,亦能让少男少女隔山交流。若真有好感,则可私下各家再行商议。
许柚眼底划过一抹不悦,听到便罢了,竟大庭广众大声评论,无论所言何意,谈何君子。
今日的事已够糟心,她着实不想再生事端。
“李公子,人家姑娘不愿搭理你,这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啊。”另一道略带调侃的男声响起。
“去,望书兄此言差矣,我这是为正义发言,你说是不是严兄?”
严兄?许柚耳廓动了动。
紧跟着那道男声温润却又不容置喙:“成弘,如此无礼,合该道歉。”
“我,我不过是有感而发,严兄太认真了,许姑娘是不会在意这种......”李成弘越说越小声,看到对面男子眼神逐渐冰冷,心虚地闭上了嘴。
许柚低垂下眸子,神色不耐。
“若舌头不想要,就拔了。”柏盈郡主猛地站起身,言辞犀利朝假山方向大吼一声。
全场霎时寂静无声。
本该掀过去的事情,又被他们拿出来调笑,当真过分。
她扭过头视线同许柚在空中交汇,耳根子一红,故作冷漠地挪开眼。
许柚挑了挑眉,着实惊讶郡主竟会为她出头。
她身子朝后微仰,朝若兰问道:“你很了解柏盈郡主?她看着也是个明理的人,怎得一开始像跟我有仇?”
若兰神色慌乱地用指尖点点许柚的后背。
她直起身,恰巧又对上柏盈一脸好奇的模样,许柚勾了勾唇,回一个乖巧的笑。
柏盈郡主脸上尴尬一闪而过,慌里慌张又移开视线。
许柚语结,看着她的神色越发困惑。
这郡主怎么奇奇怪怪的?
长公主有令,她尚有要事在身,让她们先自行玩乐。许柚胳膊撑在案几上,无聊地数着茶杯里的茶叶。
她已经坐了快一炷香时间,这宴会还没一点开始的迹象,四周的人聊得火热,尤其以柏盈郡主为首,被众人簇拥,眉眼弯弯。
许柚垂下眸子发呆。
若非答应祖母,她决计不会参加,这宴会当真不适合她,梁晏承应该也觉得无趣极了。
她想他了。
*
“梁侍卫,你理应是个明白人。”
苍老的嗓音意味深长,梁晏承面容冷峻,沉默注视着坐在眼前的老人,许老太太。
一刻钟前,梁晏承刚同车夫在柳院做好登记,便被一位自称是老夫人的仆从带到此处。
他本有疑虑,却在看到国公府令牌后心沉了下去。
他是归属于许柚一人的侍卫,往日鲜少与国公府其他院子来往,何事能动用到许老夫人避开国公府单独找来。
梁晏承跟着侍从很快便到许老太太所处的包厢。
侍从待他进门后,退出去将门关上,他抬眸看去,只有许老太太独自坐在中间。
梁晏承微怔,双手抱拳,沉声道:“老夫人。”
许老太太听到动静后掀起眼皮,她抚着桌上茶杯,轻抿一口,语气平淡道:“梁侍卫恐怕很困惑我为何找你。”
梁晏承不语。
许老太太目光锐利地睨了一眼面前英俊沉稳的男子,继续道:“我记得你入府那年是十一岁,当时一身血,被我儿抱进来时尚处在昏迷状态,没想到一转眼,如今你已过二十。”
“只是没曾想,当时你小小年纪便习得一身武艺,兴毅更是将你放到七丫头的院子里,特许你同她一齐读书习字,只受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