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素未相识,你为何救我?”
“姑娘终于想起问了?"吕啸贝挑了下眉,笑道:“我还当是我长相良善。”
眼看许柚脸色又白一分。
吕啸贝不再玩笑,认真道:“你可记得那个乞丐?”许柚愣了下,“原来先生方才也在那里,那小乞丐与你有关?”
吕啸贝摆摆手,“只是认识,因你心善所以我也想善一次,这是你我之间的缘分。姑娘往后切莫随意和陌生人走。”“你看,即便是你认为守备森严的公主府,也有你想象不到的荒蛮之地。”
许柚非常认真地点了下头,一字一句,语气诚恳:“许柚多谢先生指点,日后先生若有需要,可去国公府寻我。”“你那病症若想救治就去城东破庙寻我,不过,别大张旗鼓,低调些。"吕啸贝起身押押衣衫,晃了晃拳头,“该说的已经说完,老头我便先走了。”
“先生!"许柚神色惶恐,忙开口阻拦:“方才您不是说外面尚有贼人,请先生再助一臂之力,帮我离开。”“轰隆隆一一”
风声呼啸,乌云愈发浓重,仿佛下一刻黑夜就要降临。许柚眼中带着祈求,她忽地想起怀里尚有一枚信号弹,焦急道:“或者先生告诉我,这是哪里?”
“你放心,这里还在公主府,只是地方偏僻,贼人已被打伤,刚才只是在吓唬姑娘。眼下安全,老头有事要先走了,姑娘保重。"吕啸贝摇摇手,消失在许柚视线里。许柚一瘸一拐将自己藏在杂草堆后。
她握住手里唯一一枚信号弹,祈祷能引来心底期盼的那个人。
伸手一勾,许柚深吸一口气,将信号弹发射出去,然后牢牢抱住双腿,屏住呼吸,杏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外面。梁晏承疾跑地步伐猛地顿住,他目光灼灼地看了眼天边泛着红光的方向,脚步一转快速跑去。
“此乃公主府禁地,不许任何人踏入。”
公主府一角,侍卫齐齐挡在一窄门前,若兰眼眶噙着泪水,焦急祈求,“我家小姐在公主府不见的,只剩这处还未搜寻,侍卫大哥,你便行行好,让我们进去。公主殿下心善,会谅解我们救人心切的。”
“不可。"侍卫语气毫无软化。
若兰推揉着侍卫竖起的刀柄,嗓音尖锐:“让我进去,公主怪罪的话,奴婢愿意一人承担。我已派人去找我家老爷,您就行行好,放我进去。”
此处荒凉,若兰不敢想,若许柚真被困在那里,耽搁一分钟,她便多受惊一分钟。
她环顾四周,视线每投过去都被人躲闪开,或许其中有人是有几分真心关怀,但却没人敢得罪长公主。她一人之力,推不动这如巨石般沉重的刀柄。“梁侍卫!“若兰眼泪哗的一下落下来了,他一定也是看到信号弹赶过来的,“小姐在那里传出信号,可侍卫说这里是禁地。”
梁晏承神色狠厉,眼底杀意一闪而过,沉声道:“让开。”“此乃公主府禁地,禁止外人入内。"侍卫还是一样的回答。若兰忍不住朝后退几步,她心心底一颤,莫名生出一股恐惧,眼前男子周身的肃杀气息比平日重了太多,她根本不敢站在旁边。
梁晏承右拳击飞一人,顺势左脚一个飞踢将另一人撂倒。另外三人合抱过来,他朝空中一跳,腰部用力扭转,双脚将人全都踢倒。
趁此空隙,梁晏承直接踹门闯了进去。
侍卫定在门外,不敢上前。公主禁地,进入者死!梁晏承穿过杂草,趟过泥地,终于看到眼前一座破败的四合院。他脚步顿了下,身子微躬,缓慢朝里走去。他脚下拖得沉重,故意发出飒飒的摩擦声。骤然。
梁晏承眸光一怔,耳边听到寇寇窣窣的响声,他朝那处靠近。
“梁晏承。”
是那道他听到过无数次的娇俏嗓音,只是这次,虚弱,慌乱许多。
他快步跑过去。
视线相对,许柚红着眼眶,泪水不断打转,终于在他半跪下身子时,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挨着一颗滚落下来。“梁晏承,你怎么才来。"许柚缩了缩肩膀,鼻子抽抽搭搭,低声呢喃。
梁晏承眼底闪过一抹沉痛,喉咙处的铁锈味再次涌了上来,他喉结上下快速滚动两下,嗓音沙哑道:“属下有罪,是属下来晚。等回府,任凭小姐处置。”
他伸出右手,指尖距她脸颊一寸的时候,顿然停住。梁晏承僵持片刻,眸光幽深地凝视着她,在她期盼的目光中,垂了下去。
许柚低垂下眸子,遮掩住脸上的失落,她勾了勾唇,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慢悠悠将双手伸到半空中,软声道:“脚疼,腿软。”
“小姐,这在公主府。“梁晏承语气克制,他身子前倾,双手用力按在地上。
“不行吗?”
眼泪不能擦,抱也不能抱。
许柚按捺许久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初醒时的惶恐不安,得知离魂症的惊惧,现在好不容易盼来救她的人,可她极其依赖的人却又对自己一再拒绝。
眼底的泪珠儿又溢了出来,比方才更凶,更猛,像决了堤的洪水,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