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些许意外,不知是意外她会将玄苍门称作“固步自封”,还是意外都到了这步田地,故离居然还会向这般一板一眼地警告他。
最终,他只是嗤笑一声,头也不回地往甬道另一头走去,逐渐没入黑暗,再看不到人影。
魔头一走,剩下的魔修也陆续离去,这一隅里仅有的两个俘虏之间只剩下几列栏杆相隔。
最后一人消失在黑暗中的同时,楚璲便一刻也不耽搁地睁了眼,一改方才奄奄一息人事不省的模样,摸索着凑到栏杆边,叫道:“故师姐!”
故离走近,将手按在他颈侧探查,发现他丹田内府倒还完好,只是气息溃散,真元被封,无法运转疗伤,外伤也就拖着无法痊愈。
无奈她也没真元可用,只能干巴巴放下手,嘱咐一句:“内府恢复前不要妄动真元,否则容易加重伤势,留下终身伤损。”
两个半废面面相觑,十分明白喻扶辞为何如此放心将他们排在一起,一点不担心二人会携手越狱。
楚璲应了一声。故离虽然对他挤不出一丝印象,但毫不影响此人的热络,他侧过身努力扒在栏杆上,一点不见外道:“我居然真的见到你了!长老们同我说时我还不信,自从宥阳覆灭,师姐你就再没消息,寻常人进了魔窟这么多日,哪还能有生路,不想你果真还活着!”
纵然他一脸货真价实的惊喜,这番话也实在比哭丧吉利不到哪去。故离面上没什么表情,只重复了他话里的两字:“长老?”
“是啊,”楚璲道,“魔头那两个护法就跟两条疯狗似的,宥阳沦陷不久就打到了北边谏殊宗。几位长老预备着情况不测,叫我若是真有万一,进了魔窟就想法子找你。”
这几句说得倒好听,但几个长老向来老神在在,玄苍山不塌不会见他们挪窝,若非看出宗门已然濒临失守,哪里会特地千里迢迢传信。
只是玄苍想得起在城破之前给弟子传信预防不测,却反而没想起来要叫他后撤,把人当个信使反手就推进了敌方窝点。
故离扫一眼楚璲还咧嘴觍着笑容的脸,也分不清他究竟是真憨还是装傻。
迎着她的目光,楚璲渐渐敛了笑容,正色道:“眼下玄苍南北西三面失守,只剩下东边的衍元门,也是独木难支,守宗门的修士早吓破了胆。仙长们不便出玄苍,四处同门凋敝,少人主事,魔盛压正,不止玄苍山,玄门正道皆是岌岌可危。几位长老叫我若是能见到你,务必给你带一句话。”
他转过脸,紧紧贴住栏杆。
“不惜一切代价,诛杀喻扶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