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复酥推演好措辞,正欲起身,就听见另一阵桌椅移动的声音。
那一声响如在耳畔,她低头疑惑自己还没有动作,扭头一看,意识到是坐在身边的梁青砚站了起来。
梁青砚端正态度,坦白地说:“老师,昨天先动手的人是我,项昭懿也是因为担心我会受伤,才过来帮忙。这事应该由我来承担责任。”
“不是这样的。”黄复酥打断了梁青砚的话,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老师,事情的起因在我。梁青砚和项昭懿都是害怕我被欺负,才站出来的。我才是应该为此负责的人。”
在这之后,是赵遥、米思寒、陈望宇和周斯年异口同声的反驳。
这一通坦白与争抢责任让教室陷入一种微妙的静默。
江庭松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等到再无人起身,他清了清嗓子:“怎么,我今天召开的是分锅大会?我用整个晚自习时间,想让你们明白的是如何选一个人推出去担责。”
他的胸腔起伏不平,太阳穴也跟着突突直跳:“我告诉你们,轮不到!我是一班的班主任,这个班级里任何一名学生出现问题,最先由我担责。哦,还有当天的值班老师。”
“老师,我认为不应该惩罚他们。”一道靓丽女声响起,来自于靠近讲台桌的位置,“我也是女生,我能理解她们三个面对这件事时的无助。那个黄毛……校外人员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校领导不相信,大可以做个问卷调查,看看校内有多少女生被他们那群人语言骚扰过。远的不说,就上周末我从超市回来,那眼珠子恨不得粘在我们几名结伴的女生身上,我真想给他抠出来!”
“诶,注意用词。”江庭松皱眉提醒,语气却和软不少。
“松哥,冯雅霜说的没错,以前出现过把同学拦在奶茶店的情况,还是我路过仗义出手,把人带回学校的。”
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反应情况,或是亲身经历,或是亲眼目睹,一些平日胆小的女生甚至因此开始抹眼泪,哽咽着讲自己的糟心经历。
作为事件中的一员,作为一班的班长,在收获大半同学的点头示意后,陈望宇下定决心,将同学一早达成一致的想法讲出:“松哥,您喜欢看排球比赛,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赢了一起狂,输了一起扛’,就像今天运动会上黄复酥和梁青砚打破校记录一样,同学们都乐得跟自己拿了荣誉一样。这事既然发生了,我们就该一起承担。”
所有同学都站起来了,如同签下请愿书一般决绝。不仅仅是为了昨日的黄复酥、赵遥和米思寒,更为了往后无数潜在受害者。
江庭松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溢满感动与五味杂陈。
他知道,今天过后,一班的凝聚力和团队精神在整个岭北一中是无人企及的。
“干什么,要造反?把我这个班主任当作仇敌排除在外?”原本决定给学生一个深刻的教训,江庭松故意板着脸面对众人,却在这一瞬成功破功不怒反笑。
他比了个向下的手势,顺势快速擦了一下眼角,“都坐下,齐刷刷地跟我在搞体罚一样像什么话。昨天的事我已经向校领导做出解释,也把过去发生的一些事当作辅助案例讲出,主任承诺安排保安在学校周边巡视,尤其一些容易聚集社会闲杂人士的场所,会重点关注。”
“但校方选择不追究,不代表不清楚实情,那几张过后补充的请假条摆在门卫室呢,我也得表个态。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月,整个篮球场是一班的清整区域,卫生委员监督一下,务必圆满完成任务,不要再把我的小辫子递到领导手里了。”
“好的老师。”
“松哥,你最帅了!”
“松哥我爱你!”
……
这场风波终于落下帷幕。
最初带来的紧张和惴惴不安,以一种积极方式与结果,画上了最后一笔。
翌日,校运动会圆满结束。
自当天中午十二点起,岭北一中迎来了为期一周的小长假。
尽管各科老师分发了厚厚一叠试卷册,仍挡不住学生对假期的向往与期盼。
“我最爱的酥酥宝宝,又到了我们短暂分别的时候了,你一定会想我的,对吗?”米思寒将脸埋在黄复酥的颈窝,胳膊环住她的腰不撒手,非要她给出一个承诺。
这样的剧情已经上演过无数次,周围的同学都已对此免疫,见怪不怪。
冯雅霜还能在收拾书本的间隙调侃一句:“小寒寒,你这土味情话张口就来,是不是绑定了肉麻系统,一天不完成酸话KPI会被电击啊。”
“哼!你就是嫉妒我有人能撒娇。”
“嫉妒?你怀里抱个脸俊腿长胸肌大的小帅哥,我还勉强有可能羡慕一下。”
冯雅霜羡慕与否无人知晓,但梁青砚是实打实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确定。
或许旁人看来,梁青砚面对任何事,总有一种稳操胜券的淡定从容。
许多人夸赞的着重点便是没有什么能难倒他,但只有梁青砚自己明白,他只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