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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雨之夏 烟雨蒙蒙

注视,黄复酥试探性看向梁青砚,就听见他的声调陡然下降,听上去有几分严肃,像是在强调某件很重要的事。

“别瞎叫。”

“我哪里瞎叫,她不是……

话说一半,项昭懿的未尽之言悉数封在口中,不上不下。他想继续解释,目光触及那双微眯一瞬,流露危险的幽暗眸子,顿时咽了回去。

他打着哈哈,朝两人摆手:“你们看情况吧,我…我先走了!”

黄复酥不明所以,扭身看他略显仓促的背影。梁青砚不自然轻咳:“他这人说话就这样,你别介意。″

“啊?他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

在黄复酥的认知里,项昭懿没有讲过让她觉得冒犯的言论。那个过于亲密的称呼,只是让她尴尬和不自在,却并不会因此生出讨厌情绪。

说不清松一口气,还是心头冒酸,梁青砚努力深呼吸,将种种多余想法抛却。

“演出前,我……”

“你不是说有礼物……”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意识到在说同一件事,相视而笑。梁青砚嘴角扬起压不下去的角度,颇为得意地继续道:“在后台储物柜,跟我来。”

登台演出前,每人都分到一个能上锁的专属储物柜,可以用来保存个人贵重物品。

手腕再度被扣紧,一前一后的身影穿过人群,来到静谧的储物间。

梁青砚从西装内口袋里掏出一枚铜钥匙,插入对应贴有姓名的铁柜锁眼,旋转。

不可否认,黄复酥的心仿佛依附于那扇正在打开的门,每次敞开更多角度,总要往嗓子眼蹦去些许距离。当熟悉的纸袋出现在视野里,黄复酥顿时屏住呼吸。即便锁在柜子里的东西,与她的猜测重合,瞳孔不断放大的倒影也溢满讶然之色。

梁青砚挑眉,笑道:“看你的表情,意料之中?”黄复酥也跟着笑了:“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很失望。”

“那倒不至于。“梁青砚将纸袋里的硬质盒取出,放在一旁长桌上,“你那么聪明,我既然选择在上场前说,就猜到有这一幕出现。”

抬起盒子侧面的锁扣,梁青砚将开口方向调转,推到黄复酥面前:“自己打开,也勉强能算个惊喜吧。”他这样郑重其事,反倒叫黄复酥心生忐忑:“你这样,我有点紧张了。”

话虽如此,她伸出双手,将指腹搭在盒身两侧,施力抬起。

月白色轻纱上,散落点点碎钻,经光折射,闪耀如斑驳星河。

这是件珍贵夺目的礼服,一字肩设计,花瓣清晰分明的藤蔓玫瑰由重工刺绣,盛开在裙摆之上。巨大惊喜掉落眼前,黄复酥像是被一双无形大手扼住咽喉,说不出半个字。

与此同时,她听到一句语调很慢,声音很低,却极为真挚的祝福,来自梁青砚。

他说:“生日快乐,黄同学,恭喜又长大一岁。”语言不足以形容当下的震撼,黄复酥几度启唇,最后只嗫嚅着开口:“谢谢,我,你怎么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中午彩排间隙,黄复酥拿到手机,曾试探着拨通宋知秋的电话。

她期待过,暗示过,最后只听到一句遥远的,来自黄春华别有意图的鼓励:“晚上好好表现,别拖后腿,别在那位梁同学面前丢脸。”

嘟嘟忙音传来,周围噪声隔绝在外,黄复酥听见一道很轻的,除她以外再无旁人能发觉的开裂声。那是陈年旧伤正在被人揭开,带来绵长而深刻的疼痛。她不该对黄春来与宋知秋心存幻想。

这就是她心生侥幸所应付出的代价。

可是现在,从未刻意提及的人将意想不到的礼物摆在面前,黄复酥大脑忽而一片空白。

她做不出激情热烈的回应,情绪的宣泄口似乎只剩下眼睛。

涂有睫毛膏的眼睫黑卷而密实,如今挂上水珠,倒像是凭空出现连绵不断的瀑布,将视野遮挡模糊。梁青砚靠近,曲起的指节送到她脸颊一侧,停住,又收回。

察觉出不妥,他取出藏在胸前口袋里的手帕,递了过去。

“不是吧,如果知道送这件礼物你会哭得这么凶,我就再多考虑考虑了。"宛若刻意回避,梁青砚忽略了黄复酥的反问,专心转移话题,“一会儿出门肿着眼睛,米思寒会不会以为我欺负你?”

和米思寒有什么关系?

化妆后不能用力擦,黄复酥止住情绪激动的哭泣,压下喉口处的哽咽,快速眨动眼睛,让残余的眼泪自然风干。黄复酥为好友辩解:“她又不是胡搅蛮缠、是非不分的坏女孩,怎么可能不分青红皂白指责你。”“以后那可未必。“梁青砚小声地说,没敢让她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