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站在对面的是闻书昔日的师友还是对手,闻书都能以最大限度将对方杀个片甲不留。阮允曾经在宿舍不止一次提起过闻书这个特质,再加上许轻看过闻书的影像,照片上的那个人皮肤生得极白,站在太阳底下好似会发光一般。
但这样白到透明的肌肤和闻书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融合到一处,他戴着金丝眼镜,为面相叠加了几分精英式的刻薄,以至于闻书会让人没来由感到畏惧,不由自主就想对他避而远之。
阮允只给许轻看过闻书以前在A大打辩论赛的视频,除此之外她们再没有关注过闻书别的方面的事情,因此许轻完全没有料到原来私底下的闻书竟然这般活泼有趣,好梗频出。
“学长?可爱?”
言诀狭长的眸微微眯起,他的目光牢牢锁住许轻,言诀低笑一声,然而那笑里仿佛暗含着眸中危险的信息。“许轻,我在你身边这么久,怎么不见你也这么夸夸我呢?”
这句话一出,许轻鬼使神差般觉得她从言诀的表情中读出了类似于「傲娇」的意味。
但是……言诀?傲娇?
这两个词是怎么联系到一处的?
总裁家里的那只猫傲娇才对吧。
许轻咽了咽口水,她忙不迭捧起圆桌上的茶水喝了两口,垂眼低头的瞬间使劲儿深呼吸两口气,待她那颗砰砰直跳的心终于有了消停的迹象,许轻才用很小的声音和言诀说:“你怎么就知道我没夸过你呢。”
她和阮允聊天的时候可没少说言诀的好话,都快把眼前这个男人说得天上有地下无了。
只不过坚决不能让他知道。
“是么?”
言诀轻呵一声,他身子向后一靠,笔直的长腿舒展开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此刻有些窘迫和害羞的女孩,说:“那下次当着我的面夸,至少要让我听见。”
屋。”
半张脸被头发挡着,许轻偷偷撇撇嘴,心想反正他又看不见。
“又没凶你,低着头干什么,不难受?”
言诀又说。
许轻抓了抓发尾,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会让忽然变脸的总裁大人满意,于是她干脆闭口不言,当一只安静的鸵鸟,努力减少自己在言诀面前的存在感。
所幸包厢里这股诡异的气氛并未持续太久,侍应生陆陆续续进来为他们上菜。等言诀预定好的菜全部上齐之后,领班稍稍弯腰,用法语问言诀:“先生,请问需要演奏么?”
“暂时不用。”
“好的,如果有吩咐可以随时叫我们。”
言诀额首,领班带着一队侍应生浩浩荡荡退出了包厢。许轻看得连连咂舌,她想起一件事情,便问言诀:“总裁,你学了多长时间的法语呀?我感觉你的法语很流利也很地道
甚至不像是土生土长的国人可以具备的水平。他对法语的掌握程度看起来和母语不相上下。言诀执起刀叉,一边不慌不忙地切牛排,一边说:“母亲在法国长大,法语是她的第二母语。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是用法语给我讲故事。因此,我接触法语比英语还早一些。”
“这样啊…真好。”
许轻的语气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羡慕。
并非嫉妒,仅仅只是单纯的羡慕。
言诀在那样优渥富足的家庭环境中长大,从小就生活在隆盛的爱意中,他矜持有度,克己复礼,处处透着矜贵与从容。言诀的幸福,不是她这样自小就尝尽人情冷暖的人可以想象得来的。
并且因为那样高不可攀的生活离自己太遥远了,因此许轻只会把它当做梦幻的童话,根本不会去肖想,妒忌就更无从谈起。
言诀自然注意到了女孩失落的神情,哪怕她极力想要去掩饰,言诀也能准确地戳中她柔软但同时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内心。
言诀放下叉子,问她:“想学?我教你。”许轻摇头,“我恐怕……学不会。”
“学不会不是你的问题,该是我这个当老师的问题。”“……我的朋友阮允,就是你之前见过的那个女孩子,你肯定有印象。她二外就是法语,最开始是奔着法语是世界上最浪漫的语言她才去学的,结果每次上完法语课她都要在宿舍哭天抢地。法语应该很难懂吧,不然阮允也不至于那样子,她本身很厉害的。”
“术业有专攻罢了,我也只是得益于母亲的教学才熟能生巧,你想学我随时都可以教你。”
许轻弯了弯眼睛。
某种意义上来说言诀还真有一副老师风范。不由得许轻又想起当初和阮允立下的豪言壮语:「我导师要长这样我门门课满分好吧!」
“言老师。”
许轻端起手边的红酒杯,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