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中听不出什么起伏:“琅媛宝会上或有能增进骊嫣修为之物。
他脚步未停,也不在意逢姚蟾和一众灵族为他这句话露出了什么表情,顾自向内院行去。
原来是为了那只花妖么?她还道叔父一向不关心族中琐事,怎么会在琅缳宝会前特意赶了回来。
不止逢姚蟾,逢姚氏上下,包括在场这些灵族,都对跟在郅风身边侍奉的花妖有所耳闻。
在他的背影消失后,才有灵族开口道:“神上对那只花妖未免好得过分了。
语气颇不是滋味。
他当然觉得不忿。不过是株善幻形的襄罗花,
,资质还比不得寻常灵族,也
不知因何得了郅风神君另眼相待,寻来各色天材地宝为她增进修为。若说是因为她好颜色,但这么久以来,神君也只是将她留在身边侍奉,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实在让人不明白他心中作何想法。在此事上,逢姚蟾知道得倒是更多几分,她自小与郅风亲近,少时曾前往他隐居的云海竹屋住过一段时日,也因此,曾在竹屋中意外得见一卷画像。为郅风意外救下的襄罗花妖骊嫣,与逢姚蟾在画中见到的女子生得本就有三分相似,她的血脉天赋又是幻形,幻化后的相貌容色便称得上一般无二。所以在见到骊嫣,逢姚蟾心中便猜到,叔父或许不是对她另眼相待,而是因为她如今的相貌。
只是容貌再如何相似,修为低微的骊嫣也不可能用出那道惊绝的剑光。或许修为增进,她才能更似画中女子。
此事是郅风的隐秘,逢姚蟾就算知晓,当然也不会说与旁人听。她看了一眼说话的灵族,冷声道:“叔父待谁好,尚且轮不到你我来置喙。
郅风如今在逢姚氏族中的地位可谓超然,若非他无心家主之位,逢姚氏如今许是该由他来掌权。
若是有故友容颜的花妖能令叔父心中聊以慰藉,便是用些天材地宝又何妨,对逢姚氏神族而言,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逢姚蟾眼中并不见什么严之神色,
但出口议论灵族还是惊出了满身冷汗,
连忙俯首向她请罪,周围灵族也都噤声,将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收回目光,逢姚蟾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继续向他们安排七日后琅嫒宝会的事务。
等议事结束,身边灵族先后向她行礼散去,已经来了有一会儿的侍女才上前屈膝行礼,回禀道:“主君,昌黎神族已经引入别院,暂作休息。”逢姚蟾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对昌黎氏的态度显然不甚热络。起身时,她忽地想起了什么事,向侍女问道:“
昌黎氏声势浩大地找了这样久,还是没找到在澜沧海中出手的半神?”
昌黎氏的令符甚至还发来了逢姚氏中,不过无论是逢姚蟾,还是逢姚氏其他神族,都不曾打开看上一眼。
昌黎氏难道以为逢姚氏是他们可差遣的附庸不成,只是发来一枚令符,逢姚氏便要尽心尽力地替他们寻人。
逢姚蟾全然没将此当回事,虽是同为神族,但昌黎氏的底蕴,又如何比得了出过数位上神的逢姚氏。
不过是如今得昊天氏倚重,便觉得身份不同以往了。想到这里,逢姚蟾面上露出个略带讥嘲的笑。
侍女听她问话,口中应是,又道:“昌黎氏此行前来,似乎就是为了替那位法相被斩的族女觅得疗伤之物。
法相被斩这样沉重的伤势,便是重华宫上神出手,也只是遏制了昌黎妙音伤势不再恶化,如今尚且需诸多灵物方得治愈。不过就算治好了,要恢复从前修为,还不知要花上多少时间。昌黎妙音这次付出的代价,实在堪称惨重,逢姚蟾漫不经心地想,好在这与她逢姚氏也没什么关系。昌黎氏嚣张太过,也是该跌跌跟头了。听说那半神自称出身瀛州,也不知是真是假?
虽是如此传闻,但九天似乎没有多少神族相信此事,瀛州早已沉没于三千余年前那场大劫,幸存者寥寥,如今俱都是数得出名姓的一方大能。逢姚蟾其实也不怎么相信,毕竟连她叔父当年都未能得入瀛州。说到瀛州,她忽然又想起,重华宫青商上神,也曾是瀛州门下神君,以剑法著称,同为上神,在他剑下也难以掠其锋芒。听说他最是护短,也不知他会不会为此事出面?不过话说回来,无论重华宫作何态度,总要先找到那半神再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