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都快被冻僵。奈何拍摄在即,年级太低的学生们离不开老师,她迫不得已硬着头皮往前走。
抵达开阔操场,顾泽计划先拍几段学生,单手一扯拉链,脱掉了抗风保暖的冲锋衣。
他大手一抛,扔给了随越,不容置喙:“拿着。”随越本能地伸手接住,望向脱得只剩一件纯色短袖,虬结臂膀张扬暴露的顾泽,忍不住腹诽。
他要是体温远超常人,出来随便动一动就会发热的话,完全可以将外套放她办公室。
这样丢给她算怎么回事?
把她当随行丫鬟使唤吗。
不过别说,面料厚实的衣服拥入怀中,紧密贴合,能暖和不少。
抱着抱着,随越一双胳膊甚至不听使唤,变本加厉地寻觅热源,偷偷伸进了他穿过的袖子。
如同三年前一般。
等她迟缓地回过味来,意识到这一点,想要抽出手时,拍完几组的顾泽稍作休息,放下相机,偏头望了过来。一股强烈的被抓包的羞臊感袭上中枢神经,随越惊慌失色,赶紧取出双手,潦草折两下冲锋衣,用胳膊将衣服紧紧压上腹部。
顾泽轻轻一挑眉,大步流星靠近,好整以暇地调侃:“要不送给你?”
被瞅见是一回事,被当面戳破又是另外一回事。刹那间,随越图得无地自容,怀里暖热的衣服极速升温,烫得堪比有沸腾岩浆浇灌,再也拿不稳。“我才不要。"随越长睫低垂,胡乱扑闪,快速把冲锋衣塞他身上,鞋底抹油一样地溜开,去找学生。她心心急如焚,下手没轻没重,仓促一按,哪里晓得按上了他腹部。
灼热、坚硬、强悍的触感即刻渗透流窜,随越指尖麻了又麻,条件反射地攥成拳头,藏入掌心。顾泽腹部接收到的感觉同样磅礴磨人,百爪挠心似的。他顷刻收紧腰腹,屏住呼吸,一只手裤稳衣服。被女人环抱许久的衣衫沾染几缕香丝,空气中仿佛都飘荡了似有若无的玫瑰味。
顾泽不动如山,不着痕迹地嗅了嗅,仔细感受腹部持续蔓延的触感,唇角略微扬出弧度。
全然不受控制。
下一幕拍摄老师和学生在操场嬉戏打闹,寓教于乐,随越和孩子们拍了十来分钟,表情逐渐僵硬,难以自然。没了顾泽那件冲锋衣,失去庇护温度,北风正面直对,刺得人双颊生疼,刮刀子似的。
顾泽透过相机狭窄的屏幕,瞧见她被冻得通红的脸蛋,眉头蹙动,当即放下了相机:“回去。”随越和一众学生难免愣住,前者不停地搓动双手,疑惑地问:“拍完了吗?没有吧。”
根据拍摄计划看,后面应该有好几幕外景。顾泽决定道:“回去拍。”
说完,他冲小不点们招手,示意大家赶快回教室。随越一头雾水,却也不想继续顶着凛冽朔风拍外景,懒得再问,迅速组织学生。
一群人在室外忙活一两个小时,随越先让孩子们去上厕所、喝水休息。
她自己也跑回了办公室,咕咕灌下几大口温水。相对而言较高的室温渐渐驱散凉寒,重新将她瘦削的身子骨包上温暖,她脸色慢慢恢复正常,才走去教室。刚刚迈至门口,随越一眼望见顾泽扯开第一排第一张椅子,大大咧咧坐到了叶尔阿乐的位置。
教室里面仅剩的八/九个小孩全部凑去他身侧,团团包围。
他们活泼好动,七嘴八舌,吵着闹着要看先前拍的照片、视频。
顾泽的脾气有多臭,随越比这所学校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
她唯恐他被孩子们闹烦了,会大发脾气,怼哭一两个,抬步要进去。
何曾料到听见他柔声回复:“嗯。”
随越意外地睁大乌瞳,提起的一只脚放回了原处,暂且停在门前。
顾泽高挺的身躯被一伙矮小的,纯良烂漫的孩子簇拥,凛凛锋芒不由收起,几近于无。
他面色罕见的不显森凉,深邃眼眸和轻薄唇瓣弯出浅淡曲线,随手交出价值不可估量,视若珍宝的相机,任由孩子们观看,用胖乎乎的小手左戳戳右摸摸。洁净窗户透出灿烈日光,照得画面和谐明暖,一派岁月静好,随越心里莫名涌出热意,软得一塌糊涂。孩子们的赞美从来发自内心,直白天真,好几个惊喜地叫起来:“大哥哥,你拍得我好漂亮!”“我更好看!”
“大哥哥,你以前是不是经常拍人啊?”
顾泽和缓的脸色僵持一瞬,回声低沉:“没,以前只拍过一个人。”
随越心脏霎时高高提起,双手局促地揪住外套一角,她知道他喜欢拍景,也一直只拍景。
但那年炎夏,她跑去森林腹地,蹲到天然蜿蜒的潺潺溪流前,怯怯回过头,问他可不可以帮自己拍一张时,他犹豫须臾,终是举高了相机。
叶尔阿乐最是人小鬼大,夸张地叫唤:“哇!是哥哥的女朋友吧!”
“肯定是。”
“哎呀,你们不要乱讲,大哥哥会害羞的。”“哥哥,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啊?”
顾泽喉间溢出一声轻呵:“没良心,跑了。”说着,他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