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越不明所以,满脸错愕,但见前方的哈赛主动扭动手臂,围绕她跳了起来。
她干站着更加尴尬,干脆和上节奏,配合地跳了一段。和先前的轻松起舞截然不同,这一次明明更加熟悉,动作更显自然,但随越没来由地惴惴不安,浑身煎熬。恍若院落周围的无边暗处隐匿一双可怖眼睛,布满血丝,一瞬不瞬地盯紧她的一举一动。
可是当她和哈赛跳完一曲,再度四处张望,认认真真地寻觅,映入眼帘的照旧是一片深深浅浅的黑。如此载歌载舞,吃吃停停的一顿饭通常会到凌晨一两点,甚至会通宵。
随越白天和小学生斗智斗勇数个来回,疲乏至极,此刻又有些心绪不宁,十一点过就提出先走一步,回去休息。哈赛又一次快速站出来,主动提议:“我送你。”有几个老师立马跟话:“对,就让他送。”“这边离学校不近呢,随老师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随越看了眼哈赛,对上他炯炯有神,满含期盼的双眼,也想和他说清楚,于是应了好。
返回学校的路上,朔风四起,温度又有大幅度下滑的趋势,随越的双臂紧紧环抱在身前,压住蓬松的羽绒服,裹紧暖意。
她时不时地抿动双唇,纠结如何开口,是强硬一些还是缓和一点。
不曾料想,哈赛抢先开了口:“你不要多想哈,他们就是爱瞎起哄,我没那个意思。”
随越一句想要讲清楚的话堵在嗓子眼,双唇重新合上又张开,着实松了一口气:“我也是。”
阴云滚滚,月色灰蒙,哈赛脸色在昏昏沉沉间僵持一瞬。
“我们就是同学,朋友嘛。"他勉强地牵了牵唇,嘿笑道,“我想着你一个女孩子,大老远地跑来我们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没亲人也没朋友,平时遇到点儿事情肯定需要找人帮忙,就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你以后有什么事千万别和我客气,喊一声就是。”
他言辞真挚诚恳,丝毫不显旖旎情绪,随越彻底松懈下来,畅快地笑了一声,没和他客气:“好啊,有需要一定找你。”
聊到此处,两人走到了教师公寓楼下,随越让他就送到这里,自己往楼上爬。
条件受限的楼道没有安装照明灯盏,随越不得不依赖手机电筒。
踩过薄薄光亮,刚才迈上五楼,随越正在荷包掏钥匙,前面一处暗角忽地闪出一个人影。
高挺健壮的男人不曾留给她半秒钟的反应时间,单手牵制她的手臂,掐住纤腰就往墙壁上抵。
随越毛骨悚然,下意识抓紧手机,瞪大眼瞳惊呼:“救……
男人腾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贴身凑近,别致的雨后草木香随心所欲地扩张,混合浓烈酒气。
随越没有拉好拉链的羽绒外套被他扯散,内搭的圆领毛衣堪堪擦过锁骨,纤细脆弱的脖颈全然暴露。她瞳仁惶恐地乱转,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亮瞧清他的脸。
均匀的麦色肌肤,剑眉冷目,挺鼻薄唇,起伏折线干净利落。
竞然是多日不见的顾泽。
他俯身垂头,被烈酒浸泡过的灼灼热气喷洒在她最为敏感的锁骨:“想脱单了?”
随越全身绷成一条直线,密集的眼睫快速眨动,茫然不解。
“不优先考虑前男友?"顾泽再倾了倾身,滚烫唇瓣若有若无擦过她锁骨,好似想一口咬下去,“好歹我俩知根知底。”
最后几个字被他咬得一字一顿,意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