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惶:“爱说不说。”话音未落,她就要甩上房门,重新钻入钢精水泥的壳子中。
顾泽急步上前,右手一撑,轻轻松松抵住门板,“那条鞭子是八边十六棱的,好几个牧民都说这种鞭子最适合送给喜欢的姑娘。”
随越抓在门沿上的手指禁不住收紧,他居然知道那条鞭子背后的含义。
“我太有出息了,明明清楚地知道你甩过我,当年还只是把我当旅行中消遣的对象,玩过就丢掉,但当我坐在山头,听牧民那样说的时候
顾泽和随越半步之遥,微微低头,深邃幽沉的眸子摄住她,扯了扯嘴角,似是在嘲笑自己,“第一个想到的,唯一想到的,还是你。”
后面几天,齐巴尔牧业寄宿学校四处弥散一泓巨大喜悦,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孩子们少不更事,意识懵懂,能够体会到的欢悦全部源自任教老师。
而老师们口口相传,彼此影响的这份盛大欣喜自然来源于学校的带头人努校。
他一得到准确消息就在全校教职工大会上宣布了建校以来的最大喜事一一
从哈市远道而至的大慈善家陆方池经过数天的专业考察,决定将对这所边疆学校施以援手,给予一系列捐赠。其中最为慷慨的是一栋现代化图书馆。
耳闻这个大好讯息后,随越去教室上课,也是第一时间和孩子们分享。
修建图书馆需要大量时间,但这个班目前只处于一年级,他们肯定等得到。
应该没有孩子不喜欢新鲜地方新鲜事物,一个二个乐开了花,鼓掌欢呼。
随越这节课上得尤为轻松,心情舒畅,以至于放学后,送走孩子们,从校门口折返回教学楼时,迎面遇上一头银白灰,笑得傻里傻气的陆方池,她都不怎么反感了。“海。”随越感激他的善举,挥手打招呼。陆方池大约没想过她能主动搭理他,震惊得鼓圆了狗狗眼。
他一边用手护好发型,不被妖风吹乱,一边朝她小跑过去:“哟,随老师,今天对我这么客气呢,是不是想要找我聊泽哥啊?”
随越”
她一句"不是”没来得及卡出嗓子眼,陆方池已经自顾自地讲:“我泽哥这人吧,有时候真的让我恨得牙痒痒,你知道高考前那个月,他不上课,跑去干啥了吗?”不得不说,他很会吊人胃口,无论是抛出的话题,还是浮夸的语音语调。
随越的胃口成功地被他吊了起来,收住即将脱口的话,顺势问:“他去干什么了?”
“请假出去学驾照!"室外天冷,陆方池和她一面往教学楼走,一面激动万状地讲,“你敢想象吗,距离高考只有一个月唉,我们在教室里面拼死拼活,完成百米冲刺的最后十米,泽哥竞然一天也等不了,满十八岁的第二天就去报了驾校,本本还是在高考前一天拿到的。”随越和顾泽相识在高考之后,关于他更早的高中时代,她所知甚少,因此津津有味地听。
“泽哥以前偷偷碰过车,学得贼快,好像是教练手下带的所有学员中,花费时间最少的,教练那叫一个高兴啊,他拿到本本那天中午非要请他吃饭,他吃得飞快,说要赶回学校去试坐。”
说到这里,陆方池噗嗤笑出了声,“你猜猜教练当时什么反应?”
随越想象了一下:“被惊到了吧?”
“教练差点没被吓死,他才知道泽哥是高三生,第二天就要参加高考。”
陆方池笑得直不起腰,还不忘护住额前的刘海,“教练贼害怕,怕出高考成绩的当天晚上,泽哥爸妈提着刀去砍他,骂他为什么要在高考前一个月同意他儿子浪费时间去学驾照。”
“随老师,你再猜猜,我泽哥最后考了多少分?"陆方池贼兮兮地挤眉弄眼。
这个随越用不着猜。
查高考成绩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阿勒泰相遇,结为了旅游搭子。
随越至今记得当初她以貌取人,暗自认为像顾泽那样玩车玩摄影,性子粗狂野性,绝不安分一男的,成绩不会好到哪里去。
查分那日,随越一整天心神不宁,坐在副驾驶上抱住手机,忐忑地等晚上十点。
同为高考生的顾泽好似忘了有这么一件天大的事,浑然不在意,照常将越野开得飞起。
手机持续不断地响铃,他烦不胜烦,迫不得已减慢了车速。
顾泽没连车载蓝牙,挪出一只手接。
一通电话没打多久,全程只听到他敷衍地"嗯"了两声。待得他挂断电话,随越紧张到没话找话说:“谁啊?”她以为顾泽不会理睬,不料听见他毫无起伏地开口:“北城大学招生办。”
随越呆愣半天,慢慢明白过来他说的“北城大学招生力"是自己理解的那个北城大学招生办。
“北城大学?他们打电话给你做什么?"随越不顾安全带的束缚,挪动身体,尽可能地面朝他。
顾泽目视前方,神色淡淡,仿若话题中心不是自己:“说我考得还行,让我志愿填他们学校。”随越瞠目结舌,那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北城大学,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