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猝然脱离凉水,迷茫地杵在原地,满目惊愕。
顾泽将盆子端到光线更加充裕的石头上,瞅见内裤沾染的血色,又是一惊。
他稠密的眼睫快速眨动,迟缓地明白过来,偏头对她呵道:“还不快回去躺着。”
一个大男人给自己清洗内裤这种事,随越别说经历,连想都没有想过。
害臊的红晕止不住地滋生,从脸颊蔓延到耳后、脖颈,侵袭四肢百骸。
随越一时连留守观望的勇气都积攒不出,洗干净手,匆忙跑回了木屋。
清楚山中深夜的彻骨清凉,顾泽专门把相对而言更暖和的里屋让给随越,还给她铺了厚实的羊毛毯。
但她来了大姨妈,热意像是被源源不断地掠夺,由内而外的冷,裹紧被子也捂不暖和。
腹部一阵阵的痛感也在这份钻心凉寒的催使下,愈发强烈。
没过太久,顾泽扣门进来,二话不说掀开被角,塞进去一个玩意。
随越惶恐,纹丝不敢动。
他站直腰身,不太自然地说:“暖一下肚子。”
随越才伸手去摸,修长的圆柱型,滚烫的。
山中条件太受限制,顾泽把吃完的水果罐头瓶子冲洗干净,装的热水。
而山里烧热水只能用明火。
以防入夜无人看管,发生火灾,他们下午燃起的火堆早就熄灭了。
为了这小小的一瓶温暖,顾泽一定又去折腾了火堆。
随便用被单裹紧玻璃瓶,贴至小腹,侧身而卧,也不闭眼,就那么一眨不眨,出神地望着他。
顾泽俯视几秒,被她过分剔透的双眸灼得心神不稳,喉结无声滚动。
他忍不住问:“还不睡?”
随越羞赧至极,秋瞳闪烁。
她明明感觉到伴随一瓶子暖热进入被窝,温度渐渐有回缓的趋势,却轻声说:“还是很冷。”
顾泽怔愣片刻,脱掉鞋子,扯起被子躺进去,从后面拥住她,全身热源滚滚渡去。
他下颌抵住她肩窝,摩挲深凹的锁骨,情不自禁嗅闻那份清甜招人的玫瑰香,声色轻缓低磁,前所未有:“这样呢,还冷不冷?”
随越神思游荡之际,顾泽已带着保温盒和脏衣服离开。
租住的房子新安装了洗衣机,他一回去就将脏衣服倒进洗衣袋,塞入洗衣机。
但瞧着那件经不起机器蹂躏的白色内衣,顾泽犹豫再犹豫,将它单独拎出来手搓了。
他洗好拧干水分,没有拿去日常晾晒,过路行人都能瞥上一眼的阳台,而是晾进了卧室。
瞧着圆润性感的胸衣垂挂上衣架,湿哒哒的,顾泽没来由地烦躁,疾步出去,敲出一根烟点上。
他吹着窗边刮来的呼呼烈风,脑海依旧是寥寥布料在衣架上晃晃荡荡的画面。
顾泽越想越烦,凶狠地吸一口烟,啐了句“操”。
那个款式,真他妈像那夜因为初次涉猎,毫无经验,他手忙脚乱解不开排扣,一把撕碎的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