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怀疑这句话,她那日都这样惹郡主生气了,可郡主今日还是出手帮她,足以见郡主真是个好人,若能有这样的当家主母,她的日子想必能好过许多。
“我,我不会白占郡主的便宜,这银子会还与您的。”
褚思瑶忐忑不安。
君晏知毫不在意,视线扫过她,随意点头,“嗯,都行。”
一点小钱,还与不还对她来说都一样。
她如此大方,即便对一个有勾引她未婚夫嫌疑的女子也是这般,褚思瑶咬了咬唇,开始有些懊悔赏梅宴那日好不容易弄到请帖,却担心自己太久没出现在表哥面前被表哥遗忘而故意去引诱他了。
君燕绥还是坚持己见,不喜欢褚思瑶,声音凉凉的,“我堂姐不差你这点银子,你别在我们面前晃就已经是谢我堂姐了。”
褚思瑶被这近乎驱赶的话语说的有些难堪,眼眶红润,抿唇,小声道,“那,那臣女就先告退了。”
“嗯。”君晏知应了一声,扭头又对君燕绥说,
“好了,你是大公主,气量怎这么小。”
君燕绥撇嘴,“明明是你气量变大了,真奇怪,明明就是堂姐,怎么感觉有哪不一样了呢。”
她狐疑的将人上下打量着。
君晏知身形微微僵住,心想,当然不一样了,六年的时间,足够任何人成长一些。
同时又有些恍惚,原来自己以前也是和绥儿一样的少年心性吗?
太久了,都有点记不得了。
君晏知垂眸,片刻又笑起来,“哪里不一样了,别胡思乱想,就要这几样吗?”
她看向额外摆出来的几个华贵首饰。
君燕绥也没多想,轻易被转移了注意力,点点头,“嗯,就这几样吧,让他们送去公主府就好。”
方才打了个岔,眼下君燕绥又想起什么要紧事,苦着一张脸,“堂姐,我们去茶楼坐坐吧,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看起来真是憋坏了,小脸皱成一团。
君晏知既然来了,就没打算不听她诉苦,侍女去茶楼订了位置,哪成想这一说,就说到了午时。
一壶茶都下去了,她还有些意犹未尽,愤愤不平的拍桌,“总之就是这样,母后竟然觉得父皇的那几个贴身侍卫不错,荒谬,他们虽然家世还成,但每次我犯错,守着我让我关禁闭,铁面无私一点都不肯通融的就是他们!我都讨厌死他们了,哪能生出半分喜欢啊!”
君晏知听她说起皇伯父门口的侍卫,才隐约想起,前世好像是有个侍卫追着堂妹不放,每次都把她气的骂人,说看见对方就想起自己被关禁闭的日子。
君晏知没忍住笑了,被一双可怜巴巴的眸子注视,“堂姐,你在笑我吗?”
这她当然不能承认,不然堂妹要闹起来了。
君晏知敛住唇角的笑容,抬头看向一楼台上挥舞折扇的说书人,随口道,“没有,我在笑他说的书。”
“嗯?说了什么内容啊,我方才没听。”
光顾着骂人了,只好央堂姐给她讲讲,免得下面的情节对不上。
她没听,君晏知当然也没听,神色有些尴尬,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我讲的不如说书人讲的好,先去用午膳吧,有点饿了,下回来再从头开始听。”
“哦,我也饿了,那我们去醉春楼吃饭?离得很近的。”
醉春楼是京城新开的酒楼,听闻里头的师傅厨艺好的不得了,最近客人一直络绎不绝,她早早命人在醉春楼定了位置,就为了今日过去吃饭。
君晏知也喜欢去醉春楼吃饭,前世隔三差五还要跟沈云恒去一次。
两人闲逛般离开茶楼,去了临近的醉春楼,里面果然热闹,一楼几乎要坐满了。
君燕绥身后的宫女快步走到掌柜面前,“我家主子昨日定的包间,天青垂水,有劳您让人带我们过去。”
天青垂水是醉春楼的上等雅间,他也知道是谁定的 。
掌柜懒散的模样一下就激灵了,连忙露出谄媚的笑容,伸手要将人请上去。
君晏知听见天青垂水四字一愣,她以前也爱定这个包厢,也不是她喜欢,是沈云恒格外喜欢这间厢房的布景。
三人走上二楼,正往最僻静的雅间去时,女子怯懦的声音又在前方响起,“公主殿下,郡主殿下。”
君晏知和君燕绥互相说着话,闻言齐齐抬头,看见对面才打开厢房门的一行公子哥儿,唤人的自然是褚思瑶,她本站在沈云恒身边,出完声后便立时走远了些,像要跟沈云恒划清界限一般,反倒对她笑的有些温柔讨好,浓羽微垂,“郡主,方才分别,我想出去散散心,无意中碰到表哥从城西画舫回来,表哥的朋友们邀我与他们一起吃饭,盛情难却,我便厚颜跟过来了,没想到郡主也来这里吃,好巧啊。”
君燕绥气呼呼:她这是在挑衅堂姐?!
君晏知抬眸随意瞥过人群中极其显眼,却似乎全然不看她的男子,心想,他待他这个表妹,倒是一如既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