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还是君晏知入宫时听皇上说起了才知道的。
她面上不由露出些许诧异,“这就高热了?”
“嗯,朕听他们说了,那日你们在画舫,沈公子失足落水了?”
君璨挑了挑眉,对失足落水这个说法有些怀疑。
宫里没有好端端自己掉水里这个说法,多半就是被人陷害的。
但沈云恒这次还真没人害他。
君晏知点头道,“他自己跑出去,等我过去的时候就掉下水了。”
“朕还以为是你将他扔下去的,那日沈大人来向朕求太医,顺嘴说了他与你争执几句后跑出去散心才不慎落水,朕还以为他在暗指是你将人丢下去的,借太医时心虚的把院使都借出去了,早知与你无关,随便借个太医使使就成。”
君晏知:……
“皇伯父,侄女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她眉眼间透着无奈。
君璨摇头,语气冷了几分,“他敢叫你受辱,就算你真把他扔水里,朕也不会觉得是你不对。”
“受辱?”
她当众退婚,该受辱也是沈家受辱才对,为何说她?
君璨正欲说话,门口传来了王潞海急匆匆的阻拦声,“哎呦殿下,陛下和郡主在里面商议要事呢,您先容奴婢去通禀一声吧。”
“让开,本公主有话要和父皇堂姐说!”
王潞海拦不住她,君燕绥从外面气冲冲进来,嘴里喊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谁还能给你气受?”
君晏知与皇上同款挑眉。
王潞海可怜为难的看了君璨一眼,见他不在意,才小心的走去主子身边,伺候在侧。
君燕绥鼓着脸颊,拉过堂姐的手,替它不平,“你没听说吗,现在外面都在传沈家三公子厌恶极了你,还在众人面前直言武将配不上文人,说堂姐你痴恋沈三公子,竟特意追到画舫去了,哪想惨遭拒绝,羞恼之下才把沈三公子沈云恒扔进水里,害得他发了高热,至今未醒,我一听就知是有人在胡说八道,趁机往你身上泼脏水!”
她这几日一直在军营中忙碌,竟不知流言已经传成这样了。
怪不得皇伯父说她受辱,难道皇伯父也觉得流言是真?
想到这,君晏知满脸黑线,如果她真做了那些事,还被拒绝了,确实丢脸丢到皇祖父家了,但问题是,她没做!
“那日父王手下的几名将领来王府拜见父王,父王不在,我就带他们在京城里随意逛了逛,确实与沈公子斗了两下嘴,但并非传言那般。”
她稍微解释了一下。
君璨松了口气,君燕绥亦是,但很快又双手叉腰,漂亮的小脸上满是不悦,细眉倒竖,“那他们竟敢非议皇室,信不信本公主把他们全抓了!”
公主气嘟嘟。
君晏知淡淡道,“能将话传到你耳朵里,想必谈论的人不少,若都抓了,大理寺的监狱可装不下。”
“那难道就放任他们胡言乱语吗,皇室的尊严何在?”
君燕绥委屈的看向父皇,君璨眸光微闪,道,“那就罚一点银子充盈国库吧,正好连年征战,国库空虚,王潞海。”
“奴婢在。”
“带几个人去把事办了,以后再有人敢议论皇室,一律罚银子。”
“是,奴婢遵命。”
君晏知听愣了,她震惊,还能这样弄银子?
国库亏空的事她自然知道,今日入宫也是商量这件事的,预备给哪个贪官污吏抄个家,以填补国库,倒没想过还能这样做。
君璨也是忽然想到这个办法的,说出口后愈发觉得就该如此,否则长此以往,皇室在那些人口中怕是半分地位也无了。
“你们觉得如何?”
君燕绥眯着眼睛,满脸出气了的轻松愉快,“父皇此举甚好,众口铄金,假话说多了,指不定哪日就要变成真的了,是该好好管一管的。”
君晏知也并不反对,垂眸拱手,“陛下圣明。”
君璨笑了笑,他对弟弟一家素来放心,即使他们家再受宠,也永远不会越矩,不愧是皇家最锋利的刀。
“好了,绥儿,你先下去吧,朕与你堂姐还有话要说。”
知道侄女没有痴恋沈云恒后,君璨又放心不少,沈云恒毕竟是世家子弟,晏知可以喜欢他,但绝不能痴恋他,他虽生在无情帝王家,也从不小看男女之间的情爱,万一晏知太喜欢沈云恒了,被吹着枕边风偏帮世家呢?那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君燕绥不满两人有话说还要避着自己,嘟了嘟嘴,但也没强行留下,只是别扭道,“堂姐说好今日要教我枪法的,可别忘了,我就在外面等着。”
“嗯,不会忘。”
君晏知目送她离开,再回头,温和的脸色带上几分肃意,“陛下。”
君璨慈爱挥手,“朕早说过了,私下里相见,朕便只是你的伯父,而非皇上,皇权要顾,我们两家的亲缘更要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