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与我一起在画舫的还有很多人,您怎也不问问他们,就任流言污了郡主的名声?”沈循然不悦,“你的意思是这还是我的错了?哼,我可懒得管你与郡主间的事,虽然这事不是郡主做的,但你也别太沉溺于儿女情长,男儿当以干出一番事业为己任。”沈循然在沈云恒的书房里夸夸其谈,说了许多美色误人的话,然后他就被亲儿子赶出去了。
沈云恒站在门口面无表情,连看也不见亲爹一眼,直接关上门。
沈循然还要维持文人风骨,不然能跳起来骂儿子,这一刻竟也有些羡慕粗鲁的武将,起码他们喜怒随心。肃亲王妃的生口宴转瞬便到,沈家自然能接到请帖。本来沈循然还生着儿子气,也有让沈云恒好好读书的意思,特意告诉褚夫人不必带沈云恒前去。但褚夫人舍不得儿子为情所因失魂落魄,主动告诉了他,既然知道岳母要办生辰宴,他自然要去。前世晏知走后,他也是每年肃亲王与王妃生辰都会过去送上贺礼,算是替晏知尽孝,虽然时常被关在门外,只能看着别的宾客进去。
当日,褚夫人对着沈云恒带来的生辰贺礼,面色颇为复杂,“你对肃王妃倒是孝顺。”
这般好的血如意,她都甚少见到,也不知恒儿从哪寻了一对,竞要送给肃王妃当贺礼。
“肃王府救我在先,母亲也说过不能忘了这份恩情。”“话是这么说……”
但她和肃王妃不睦啊!她儿子送给肃王妃的礼,竟比送她的礼还要仔细,若是按两人未出阁之前的性子,苏织缈非得笑死她不可。
罢了,可能这就是讨好心爱女子之母必要的一步吧。今日是肃亲王妃生辰宴,早几日就被通知了要大办一场,会来许多宾客,君晏知换了繁复的烟紫长裙,跟母妃接待宾客去了。
苏织缈将她带到门口,“今日你在门口接人,母妃在里面招待宾客,可好?”
王妃有心锻炼一下女儿待人接物的能力。
“嗯。”
见她答应,那边就欢欢喜喜回去了,今日王爷手下长相好些的武将大半都被邀请参加生辰宴了,她可得好好看一看。
她掐着时间出来的,宾客渐渐便来了,一个两个,然后络绎不绝。
沈家马车到的算早,褚夫人与沈家二夫人三夫人的马车在前,沈云恒与几个兄弟的马车在后,很快两人便一前一后的下来。
沈云恒刚放下衣袍,抬眼便见君晏知站在不远处,和往来的宾客说着话,他眼中划过惊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低头略微整理了一下着装。
褚夫人看的很无奈,沈云恒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自然能猜到对方心中所想。
“嗯,若有空闲,你来找我教,我自然不会拒绝。”说话的正是君晏知与荣王府世子,君晚灼。君晚灼武功不济,素来偏爱读书更多一点,但近日忽然便想练武强身健体,又想找个好的老师教他,怕旁人顾及他的身份,教不尽心,一来二去就想到了君晏知身上。沈云恒便在他们说话时,施施然走过来,停在她面前,声音带笑,温声唤,“郡主。”
君晏知听见他的声音,想到他写的那些信,脸色一僵,她旁边的荣世子无端被忽视,等了会儿也没听对方和他打招呼,一脸懵逼,“怀章,你是没看见我吗?”沈云恒面不改色,好似真的才注意到他一般,“荣世子,许久不见。”
君晚灼…
褚夫人远远走过来,也同君晏知打招呼,“郡主,许久不见。”
这还是褚夫人第一次来她母亲的生辰宴,往日都是称病推掉的。
“褚夫人,里面请。”
她冷清的面容浮现几分笑意,唇角微勾。
沈云恒面上浅笑不显,心里却忍不住嫉妒起来,对我母亲都能笑,偏不搭理我。
褚夫人看了眼沈云恒,沈云恒也道,“母亲先进去吧,我同郡主说两句话就进去。”
就知道是这样,一看见郡主就什么都忘了。二夫人君霓羽同沈家三老爷的夫人楚夫人与褚绾晚一同进去。
几位公子想到如今京中的传言,从郡主喜爱他堂兄变成了堂兄对郡主爱而不得,视线玩味的在两人间扫了扫,沈云恒抬眸冷淡望去,他们低咳一声,“三哥和郡主好好聊,我们也先走了。”
沈家前面两个兄长都已经入朝为官,如今不在京城。沈云恒盯着他们离去,一转头,又是一副温润纯良的模样,“郡主站累了吗,我替你站一会儿,你去休息吧。”君晚灼看沈云恒的神色十分震惊,君晏知则更加直白一点,跟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你是我的谁,凭什么替我站在我家门口迎客?”被嘲讽了,沈云恒也不以为意,甚至嘴角又带起几分润泽的笑容来,“是我失言了,那我在这陪郡主说会儿话吧。”
“进去,你是客人,在这站着像什么话。”她近乎冷言冷语,看的君晚灼更加惊异,上次见面,郡主好像也只是不理沈云恒,这次竟直接出言教训了,以沈云恒素日的傲气,他难道不会生气吗?
他看向沈云恒,然后霎时沉默,不是,兄弟,你笑个什么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