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就反守为攻连下数城,恐怕反会引来赵佶更多的猜忌。
他想通过这一战迅速拿到更多的兵士掌控权,也想拖延些时间好好整顿收拢军营人心,所以,决定一步一步慢慢来,既要让赵佶看到自己"能战胜辽人的希望"而委以重任,又不能让对方太快看到胜利的曙光一一不然,高鸟尽良弓藏的故事恐怕很快就要上演了。
在他仍为大宋臣子之际,西北的胜仗是一定要打的,但他绝不会真把对方打灭一一赵佶给他的三年灭辽时间,已足够让他万事俱备择良时而动了!
一路上,赵佶认真扮演着一位“亲切关爱的长辈”,他也同样认真扮演着一个"愿为大宋朝廷奉献一切的赵氏宗亲”,倒也颇有一番′君臣相得′的其乐融融景象。当宫中御夫“吁"地一声停下马车,换上便服的赵佶就兴致勃勃说了一句“到了”,率先起身走出了马车。故意落后一步的李世民,终于寻到了机会拨开精美繁复的绸缎车帘。
待他看清这一趟的目的地究竞是何处后,双目霎时就变得幽沉如海,胸中也涌起了熊熊的怒火一一赵佶竖子,欺我太甚!
这是一个幽静的巷道,而马车刚好停在一栋精美绝伦的三层小楼一侧角门处。
从这个角度望出去,李世民虽然看不到小楼的招牌,但悬挂在角门的那两盏栀子灯、楼上传来的娇媚笑声和靡靡的丝竹声,都让他立刻怒火中烧地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一一在大宋人人都知道,只有秦楼楚馆才会悬挂这种栀子灯,才会传来男女这般公然调笑的声音。
简直岂有此理,他堂堂一个大唐皇帝,竟被这大宋昏君邀来这种地方,而对方甚至还是他名义上的皇叔!李世民面沉如水一把甩下车帘,还没来得及想出应对之策,车外就传来赵佶喜悦的声音,
“时明,你怎的还不下车?快快下来,我有个大惊喜要送给你!”
李世民下意识摸了摸腰侧,可惜进宫面圣不可携带兵器,不然,他真想一刀劈死赵佶!
这一刻,心烦意燥的李世民比谁都清楚,就算他知道自己绝不会被旁的女子迷惑,今日也绝不能踏进这小楼之中!
若是观音婢晓得他进了这种地方,不知该有多伤心,更不知会生出多少子虚乌有的疑心来…
当赵佶的脚步声伴随着他讶异的声音再次响起时,李世民当机立断,双手捂着脑袋就往车厢一靠,然后低声痛呼起来。
满腹狐疑的赵佶钻进车厢一看,急忙大惊失色询问他这是怎么了。
李世民晚年饱受风疾之痛,正好晓得怎么拿捏风疾发作的尺度,只见他双手颤抖着紧紧按住太阳穴,一张刚才还朗月风清的面容,此刻已是发白得冷汗涔涔。他一脸痛苦而虚弱地撑起身子,有气无力地断断续续道,
“臣在家乡偶有风疾之症,不想竟在今日发作了,还请官家宽宥几分,臣恐怕要打扰您的雅兴了.…”赵佶闻言不由眸光一闪,一面温声安慰着李世民,一面忍不住暗暗窃喜不已:风疾之症,诱因诸多,绝非长寿之道。
呵呵,一个能助大宋灭掉草原蛮夷的赵氏宗亲,最好的结局是什么?
自然是像汉朝的冠军侯霍去病一样,在功成名就后又在最合适的时机英年早逝,留下一段君臣相宜的千古佳话.…如此,他先前担心的赵时明来日或将以军功谋反一事,就绝不会发生了,而自己与这位皇侄,也将成为大宋第一对明君贤臣两不疑的青史传闻。
于是,自认为拿捏了李世民软肋的赵佶,立刻就满脸担忧地亲自下车走进小楼中,他这位挥金如土的大主顾,很快就带来了专为花魁李师师看诊的老郎中一一事从权急,如今北边的胡虏还未灭,他这会儿比谁都担心赵时明有个什么闪失。
李世民是习武之人,颇通几分闭气之法,人一旦气息不稳,脉搏自然也跟着忽强忽弱起来,加上他这番痛苦的作态,老郎中很快的得出了结论:这位公子脉搏紊乱,脉沉无力,恐怕确有风疾之症,还需尽快开方煎药,再找个安静之地卧躺着休息。
赵佶听完顿时心急如焚,急忙让随身侍卫把李世民抬进李师师的房中歇息。
恨不得跳起来狂扇他几耳光的李世民,只得赶在侍卫来扶他的前一刻,按着太阳穴抢先出声提醒道,“此处喧哗吵闹,侄儿恐怕难以安然卧眠.…如今有外人在,他自然不敢贸然暴露与赵佶的君臣身份,便以侄儿自称。
老郎中倒是个好心的,忙看向化名“赵乙"的老主顾赵佶,劝道,
“赵员外有所不知,风疾之人发作时,头痛欲裂血脉倒流,阁下的贤侄此刻必十分痛苦,此地确非静养之地,还请您将他带回家中安养些时日。老朽这就去开药方来,您带去药堂抓药即可。”
等赵佶应下后,老郎中就迈着急步朝小楼走去,李世民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赵佶上前仔细打量了一番李世民的脸色,不由摇头压低嗓音惋惜道,
“唉,你这孩子真是没福气啊!朕今日带你前来,本是想命李师师好生侍奉你几晚的,此女倾国倾城身姿妙曼,又多才多艺颇通音律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