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难,我日后不提就是了。”
她这马屁裴湛并不受用,反而有些略微不自在:“什么救,我把你换出来你不知道为何?你以前做的那些事自己当真忘了?”
宁姝窈确实全都不记得了,她老实道:“我……确实不记得了,自牢中醒来,过去的事我便想不起来了。”
裴湛当然不会信。
“行了,莫要废话了,出去罢。”裴湛摆摆手。
“哦,对了,我还有一事要同二郎说。”她似是难以启齿,忸怩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裴湛不耐烦了:“怎么,还想见你兄长?我同你说,此事没得谈……”
“我想搬回玉寻堂。”她老实的提出自己的需求。
“为何?竹珍堂僻静,利于你养病。”裴湛蹙起了眉头,声音带了一丝探寻。
“可是竹珍堂离二郎很远。”她每次过来都得走好一会儿路,这很不利于她想转圜二人关系的想法。
裴湛:……
她的脸皮……怎的如此之厚,裴湛露在外面的脖颈开始泛红,以迅疾的速度往上蔓延,耳廓、耳垂、脸颊、额头,整个人比方才的宁姝窈还要粉。
此时的裴湛,削弱了冷厉和漠然,多了一丝人味儿,瞧着还……怪可爱的。
“你知不知羞,宁姝窈,你简直……我从未见过你这般脸皮奇厚的女郎。”裴湛似是没眼看,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仰着头手腕搭在额头上,他明明是装病,怎么感觉自己真病了。
宁姝窈不大明白他怎么又不高兴了,她茫然的啊了一声,不明白怎么就和脸皮厚扯上关系了,她眉头麻花似的拧在一起。
而且,他们二人不是老相好吗?这有什么的,虽然如今二人的关系在破裂的边缘,但也用不着这般训斥她罢。
宁姝窈暗暗腹诽,她觉得自己每天看人眼色太可怜了,钱袋子捞不着,还成了出气筒。
一时间委屈涌上心头,她背过身蹲坐在床前,像一只枯萎的蘑菇,头上一片乌云密布。
裴湛发觉屋里没了动静,睁开一只眼,然后斜向下看,看到了背对他的背影,孤寂又可怜。
烦躁涌上心头,他在怕什么,就算宁姝窈居心不良,只要他死守底线,那便不会有什么,何况,近了,她也更容易露出马脚。
道歉是不可能的,脾气要硬的,态度也要坏的,台阶最终还是要下的。
“想搬就搬。”他冷着脸干巴巴道。
宁姝窈闻言回头:“当真?”
“君子一言九鼎。”裴湛神色淡淡,他的视线并不与宁姝窈接触,仿佛在躲避什么,要是熟悉裴湛的容青在,一眼就能瞧出他是极度别扭的。
宁姝窈有些小雀跃,似是怕他反悔,忙说:“太好了,你都不知道竹珍堂又小、又旧,床板还硬,睡得我脖子疼腰疼,还有还有,这衣裳也太少了,正常衣裳一日一换,我这衣裳都穿了好几日了,还有还有……”
她掰着指头细数抱怨,裴湛脸色一言难尽,都破产一遭了,娇气的毛病还没改掉:“得寸进尺。”
宁姝窈话停了,也不高兴了:“不是二郎同意的吗?难不成说话不算数?”
“我何时说的,容青。”裴湛唤道。
容青立时闪了进来:“属下在。”
“方才的话都听到了罢,还不赶紧去安排。”裴湛懒懒吩咐。
宁姝窈高兴了,夹着嗓子:“谢谢二郎。”
一旁的容青胳膊上的汗毛排排竖起,裴湛的脸色也头皮发麻:“若没事了,便滚吧。”
“好嘞。”宁姝窈当即提着襦裙脚步雀跃的转身往外走,丝毫不见方才的萎靡模样。
裴湛:感觉被坑了。
回到竹珍堂,宁姝窈便开始招呼竹苓和雪茶收拾东西,二人不明所以,宁姝窈宣布了这个好消息,竹苓雪茶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来了喜意。
“娘子是如何叫大人回心转意的?”竹苓希冀的问。
这……宁姝窈含糊其辞,只说那一碗姜汤起了作用。
容青把此事转达给黎叔,黎叔很利索的指挥下人让宁姝窈又搬回了玉寻堂。
玉寻堂是竹珍堂的两三倍大,庭院清雅明亮,是府上采光最好的院子,庭院中还有淙淙流水、假山,临墙和窗子的位置,还有一颗梅树,雅致清幽。
“这院子真大。”宁姝窈背着小包袱环绕一圈,感叹,“分明这儿比那竹珍堂好多了,做甚非要她搬到那又小又远的竹珍堂去。”
黎叔笑着说:“自然,这院子原是给大人未来的夫人所留。”
宁姝窈一脸不服气,嘀咕:“他未来夫人,不是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