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窈浅尝辄止,这酒也不怎么好喝,一股辛辣之意从喉头窜开,略有些嫌弃的放下了杯盏。
裴湛则意识到真相后近乎慌张的起身:“夜色已深,我先回去了。”说完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宁姝窈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背影,不知缘由也回屋去了。
翌日,宁少钦睡到日上三竿,伸着懒腰从屋内出来,他衣衫不整,日头晃眼,他眯着眼抬起了脑袋,豆青色的身影印入了眼帘。
他揉了揉眼睛,对上了裴湛意味不明的神色。
裴湛?宁少钦睡意跑了一大半,忙整理好衣襟躬身行礼:“见、见过裴相。”
宁少钦同他渊源不浅,二人的过节还不小,若说宁不屈是个马屁精,那宁少钦就是个草包,实打实的纨绔子弟。
这不,叫他来庄子做工改过自新,结果造了自己五六坛子梅花酒。
宁姝窈起身的时候得知裴湛在磋磨宁少钦,叹了口气,这个家没她得散。
宁少钦正在梅林中摘梅花,天寒地冻的,宁少钦没有受过这种磨难,忍着怒气忿忿不平,不就喝了他几坛子酒吗?这么小气。
宁姝窈来到梅林中,庄子上的人已经忙了起来,宁少钦混迹在中间,一脸颓意。
他看见宁姝窈来了,忙跑上前,开始大吐苦水:“妹,你去跟那裴湛说一声可好?我不想做这摘花的活儿了,你瞧我这手,都生冻疮了,你叫他给我换个好一点的活计。”
宁少钦一脸理直气壮,似乎不觉得自己的要求多么不合理,宁姝窈温声安慰他:“这已经是很好的活儿了,才只是摘花罢了,哥哥昨天不是说还要好好努力吗?”
宁少钦闻言泻了气,他没吃过苦头,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他咕哝:“我自然、自然是要努力的,但你们不是老相好吗?有这么对大舅子的吗?”
宁少钦自然而然的认为二人现在又勾搭在一起了,不然裴湛把他们收留,图什么。
“这……老相好也不能这么薅羊毛,是吧。”宁姝窈严肃的板起脸,纠正宁少钦的言辞。
刚刚进入梅林的裴湛脚步一顿,听到了梅树后面二人的窃窃私语。
宁少钦一脸不情不愿,宁姝窈费了一番口舌之力才把宁少钦给摁住:“哥,你在这儿好好的,我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你若是不好了,日后我在夫家也不好过。”
老相好、夫家?裴湛一脸复杂,她竟想的这么远了吗?果然,她费尽心思,不过是想留在我身边罢了。
宁少钦越听越激动,他攥紧了手:“你说的对,好妹妹,几月不见,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果然长大了,若是父亲知道了会很欣慰的。”
宁姝窈不想告诉他失忆的事,宁少钦已经这么烦恼了,就算告诉了他,也无济于事。
提到父亲,兄妹二人都有些低落,宁少钦于政事不通,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便没再抱怨,老老实实的干活儿了,毕竟他还得靠妹妹吹枕边风,好叫裴湛把他们的老父亲给救出来。
安抚好哥哥,宁姝窈想去找裴湛说一下她父亲的事,刚出了梅林就见他一脸复杂的站在一旁看着自己,虽觉奇怪,但她也好声好气唤:“二郎,我想与你说一件事。”
“不必说了,我已经知道了。”裴湛打断她。
宁姝窈:?
“你、你还是别想了,这事别无可能了。”裴湛清了清嗓子,不自在的说。
啊?宁姝窈一脸失望和落寞,眼眶还隐隐浮上一层水雾。
裴湛怔愣的看着她,她哭了?
宁姝窈是真的有点伤心,她好不容易与家人团聚,自然是万分想与自己爹爹相见的,眼下唯一能予之帮助的也就裴湛了,没想到他这么果断的说不可能。
那么多的为难和撒气都没有让宁姝窈难过,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她开始掉眼泪。
裴湛登时有些手足无措。
“我……我知道我笨,还总是闯祸,你看在我们二人的关系上,你想办法救救我爹爹好不好,你让我做什么都好。”
宁姝窈抽抽噎噎的说,越说越伤心,想擦擦眼泪,但是身上又没有拿手帕,身上的衣裳是她最喜欢的一身了,想了想,她偷偷的拿起裴湛的衣袖拭了拭眼泪。
裴湛:……
“所以你方才是要和我说这个事?”裴湛哽了一声后缓缓问。
宁姝窈哭的泪眼朦胧还打哭嗝:“对、对啊,要不然呢?”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