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都到了门前就请进来吧,云慧,你是王府老人了,你就替我去接她过来吧。”
云慧却罕见的有些瑟缩,“小王妃,不是奴婢不愿意接替荀姑娘,实在是因为之前在建业时,她不喜奴婢,后来奴婢才自请来徐州。”
“哦,原来还有这段渊源。那就让晁妈妈替我去迎了迎吧,我来看看这荀姑娘所谓何事?”徽音有些不悦。
云慧赶紧出去请人了。
南妈妈道:“这位荀姑娘看起来很不好相处啊。以奴婢这些日子看云慧人倒是一丝不苟,从不逾矩。”
“妈妈,您是个好心人,可不是所有人都是。”徽音笑道。
南妈妈却道:“您的疑心也太重了。”
这也不怪徽音,在郑家,她们都在纪氏的羽翼之下,唯一的烦恼大概就是徐太夫人针对她们,但徐太夫人和郑德音随着郑无恒的长大,还有裴朔的剽悍,早就势弱了。
她们大概也不会知道外面的人心有多么险恶。
片刻后,晁妈妈陪着小心簇拥着一位姑娘进来,这姑娘一袭浅紫色的衫子,头上插着玉梳,两边用金飞燕的掩髻簪,金玉错落有致,尽管徽音用挑剔的目光看她,也能看出她是一位看起来温柔又美丽的姑娘。
那浅紫色的衣裙看起来简单,可光线照到她的衣裳上,反射出繁复的暗纹。显然这位荀姑娘衣饰极好,生活的很好的模样。
晁妈妈介绍道:“小王妃,这位便是荀姑娘,我们小王爷嫡亲的表妹。”
“嫡亲的表妹?可是先王妃的侄女儿?”徽音笑着上前。
晁妈妈道:“荀姑娘是我们老太妃的侄孙女,上林苑管领的女儿。”
荀柔福了一身:“表嫂。”
“荀表妹快不必客气,我初来乍到,小王爷早就去淮泗练兵,并不知亲戚要来,倒是怠慢了你,还请表妹你莫要见怪。”徽音拉着她的手,又是好一通夸张:“这般标致的模样,莫说是徐州,就是在我们冀州和京中都很少能够见到,走我们去内里叙话。”
二人进到内室,荀柔见这里墙上贴着字画,正厅四处摆了满满当当的书,其实厅壁的墙壁不宜过素,但也不必太过繁复华丽,挂着字画容易被风吹的晃荡,贴在墙上颇有意境。花厅的四角画上各种颜色的鲜花和茂树,将鸟笼挂在其上,画眉、鹦鹉都有,逸趣横生。
荀柔暗自点头:“前年我随老太妃过来徐州,此处只是光秃秃的墙,这些都是表嫂过来收拾的吗?”
“是啊,我既然要住在此处,肯定要收拾好才行。不仅是这里,就是我内里这间小书房,我就让人用木槅做墙壁,才糊上纸的。”徽音道。
二人进来内室,徽音让南妈妈搬了一张椅子让荀柔坐下,她又让人沏茶出来。
荀柔抿了一口茶,又放下了道:“表嫂想必是好奇我的来意吧?”
“也不是好奇你的来意,就是不知道你这么老远过来,不知道是要寻小王爷做什么?他去淮泗练兵,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又不便打搅。”徽音不动声色的道。
荀柔笑道:“这表嫂就不必操心了,我已经去信给表兄了。实不相瞒,我这次来也是推辞无数遍了,可老太妃她惦记孙儿,又说我之前在淮阴王府帮忙管过家,所以让我过来帮表嫂的忙。”
帮忙?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这个家本来是自己管,老太妃又特地派人过来做什么,但是如今以孝治天下,就连纪氏平日还要受徐太夫人的闲气,更何况是自己。
有老太妃的指令,徽音则笑道:“那我是求之不得了。说实在的,这王府就我一个人,如今来了一位表妹与我作伴,那我可真是太高兴了。南妈妈,让厨下整治上等的酒菜过来,就说老太妃特地派荀表姑娘过来当家,咱们可不能慢待了。”
荀柔听了一愣,总觉得这话听着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