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白为人做苦力?
所以急着出手的张家,等不及把产业一样样慢慢出售,也并没有把消息挂去牙行,而是暗中联络了城中几家跟他们关系不错的富商。
张员外承诺愿以当日置办价七五成的价格,将青州的所有宅铺田地全部打包卖给对方。
按理说,如果对方爽快同意下来,这事早该在前几日就写下契约钱货两讫了的,也就轮不到吴闲闲无意间听到富商家下人的那番闲话、特意带着李世民上门来捡漏了。可自来人情薄似纸,如今张家遭了此等大难,后台刘泌昌又已经被朝廷处死了,眼看是再无东山再起的机会了。张员外那几个往日的富商朋友,又哪会还像往日一样可劲地巴拢着讨好他呢?
所以,这几个富商不但没立刻应下这事助张家解围,反倒还勾结在一起狮子大开口地压价,要求以置办价五五成的价格来出售这些宅子铺子和田地。
当日操纵粮价笑看青州百姓水深火热的张家,在树倒猢狲散的这一口,也终于也亲自体会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憋屈滋味,只能忍气吞声地跟对方一来一回谈价。可是,就算张员外今天一咬牙,把打包出售的价格降到了六五成,他那帮昔日的好友也死活不肯松口,咬定了最多只肯出五五成的价格买。
要知道,张家作为当日刘泌昌敛财的得力助手,置办的田地全是青州最好的肥田,宅子和铺子也全都在青州最好的地段一一
而且当口置办这些产业时,张员外本就仗着对方的势拼命压了几成价格,如今就算以置办价的原价出售,也要比市价足足便宜三四成啊!
这样一来,自觉吃了大亏的张家自然也不肯再做出让步,而笃定对方找不到其他人一口气吃下这么多产业的富商们,自然就秉持着稳坐钓鱼台的心态纷纷告辞出来了。李世民带着吴闲闲赶来时,正好碰到那几个富商面带得意之色地走出张家大门。
他知道,只要自己一露面,对方肯定会围上来嘘寒问暖,但他实在懒得跟这帮青州恶商周旋,就故意在马车里多等了一会儿,直到对方陆续坐车离去了,才下车前去敲门询问。
哪知,张家门人许是得了主人的吩咐,一口咬定他家宅子并不打算出售,请二位去别处看看。
吴闲闲抬手抹了一把黑脸,疑惑嘟囔道,“难道那日是我听岔了?不对啊,我耳朵又没毛病,肯定是有人在外边乱放消息骗人…
就在他信以为真打了退堂鼓正准备劝李世民先回去时,却见穿着一身黑色大氅平添了几分威严的赵知州,取出了腰牌朝门房晃了晃,朗声道,
“宅子不卖也无妨,本官今日前来,是想找张员外叙一叙旧的。”
以李世民的心智,方才在见到那几个富商出门时,就已猜出吴闲闲听来的那句传闻绝非虚言,只不过看这阵势,张家是想悄悄的把产业一趟全出手罢了。而从先前那几个富商趾高气昂的神色中,可见他们并没有谈拢此事。
这样一来,李世民立刻就有了一个新想法:虽然眼下能名正言顺练骑兵了,但想指望军饷都不按时发放的朝廷来练精锐骑兵,简直是痴人说梦,上回朝廷发来的武器、防具皆是中下之品,自己只能暗中替换贴补,再加上接下来要做的事,各种开销只会越来越大,必须先布局些能源源挣钱的产业才行。
眼下屈突通那边要开矿炼铜铁,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只出不进;
无忌头上有个疑心极重的父亲,他对沈家的财产并不能随取随用;
薛家那边虽然十分殷勤,但薛季阳并不是他的贞观旧臣,这位因利益而靠拢来的盟友,接下来还能保持多久的忠诚他完全无法把控…
所以,他必须把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中。
而以张家从前在青州的势力,想来买下的铺子田地必定皆是良品,何不趁机买下来以钱生钱?
李世民飞快盘算了一下,上回薛家和沈家把运粮北上赚的钱换成兑票塞给了他,拢共有七十六万贯,再加上他手上剩余的六万多贯,还有尉迟恭从亲爹的金库里偷来的那些十八万兑票算了,呼延家这份能不动就先不动,他想起就有点脑壳疼。
门房一见腰牌顿时大惊失色,急忙揉了揉眼睛细细打量李世民,这才认出他是上回来的赵知州,他连连出言请罪后,又恭敬请他们先到院子里的檐房回廊处稍避风雪,自己则匆匆跑去通知张员外了。
很快,张员外就一脸激动地喊着“赵官人莅临寒舍,小人有失远迎"跑来了,在他身后,还有仆从抬着一顶烟绒软轿匆匆赶来。
李世民推拒了一番,推不过,只好客随主便登上了软轿。
张员外则拼命朝他往日压根看不上眼的指挥使吴闲闲道歉,说招待不周只能请对方陪自己一起走路了,又命人撑开油纸伞护送着他跟着软轿一路小跑着绕过宽阔的园子,才来到了早命人备好热茶的花厅里。
而得了通知的张家老小所有人已经乌泱泱在花厅外站了一大片,以示为家主当口得罪赵知州的负荆请罪之意。这时,张家的长子痛哭流涕站出来向李世民请罪:当日,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