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倾泻而出,照亮了车上那人轮廓分明、线条冷峻的脸庞,双眸深邃而锐利,鼻梁高挺如山峰,五官立体分明得犹如精心雕琢的雕塑,每一处线条都完美无瑕。
他的身材健硕有力,挺拔如松,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里面精致有型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结实胸肌轮廓,自然而然地展现出一种成熟男人独有的魅力。不需要肆意张扬、引人注目的外放,那种上位者独有的强大气场,便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不敢有丝毫的僭越之心。
车辆朝着殷宅驶去,到达后佣人将阎刈刈送到房间,正要为他清洗,满身酒气的青年却突然睁开眼,跑到厕所剧烈呕吐起来。
站在不远处的殷其琛远远瞧见那一片刺目的红,不由得轻轻蹙起了眉,怒其不争地道,“为了个女人把自己喝到胃出血,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舅舅……”阎刈刈眼神恍惚,踉踉跄跄地爬到殷其琛跟前,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脸上是无法掩饰的痛苦与无助,“舅舅你帮帮我,我真的很爱她,我不能没有她。”
“先去医院,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殷其琛的语气不容置疑,他的外甥把自己搞得简直是一团糟,不止是酗酒吐血,身上瞧着还有不少没有彻底消退的,被殴打出的痕迹。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去!”阎刈刈紧紧盯着他,声音带着明显的倔强和决绝。
听到这话,殷其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你现在是在威胁我?”
“我没有……”阎刈刈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脸颊流淌而下,打湿了胸前的衣襟,他抽泣着苦苦哀求道,“舅舅,你帮帮我吧。我没爹教没妈养,如果连你都不管我的话,那我该怎么办呢?”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哭喊出来。
殷其琛看着阎刈刈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他的姐姐和姐夫结婚二十多年才迎来了第一个女儿,夫妻俩对这个孩子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谁知道女儿却不幸患了肺炎,早早夭折。姐姐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精神出了严重的问题,整日抱着死去孩子的襁褓哄睡喂食。
姐夫心里着急万分,决定再要个孩子,以为有了新的孩子,妻子就能够慢慢好起来,却不想有了儿子出生以后,他的姐姐直接把这个孩子当作去世的女儿来养,连一个正式的名字都未曾给予,依旧沿用的之前给女儿取的“意意”。
姐夫也没有反对,顺着姐姐从小给儿子穿裙子留长发,教儿子夹着嗓子说话,行为举止也模仿女孩力求一模一样。儿子上了学因为这不伦不类的打扮和女性化的名字被同学取笑,他也不予理会,反而对着私自剪短发的儿子破口大骂,指责其故意刺激妻子让妻子伤心。
最后还是阎老爷子拍板,认为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把儿媳送到了顶尖的病院里,让最好的医生慢慢为其治疗,儿子放心不下儿媳,也任由他不管家族的生意去医院贴身照顾,自己则把孙子接到身边悉心教导,还把名字改成了同音的“刈刈”。
殷其琛和姐姐岁数相差得很大,阎刈刈出生的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在国外忙着完成学业的学生,但在回国看到男不男女不女的阎刈刈后,他依旧觉得内心充满了亏欠,所以总是不遗余力地对阎刈刈好,想要连同他姐姐和姐夫缺失的那份关爱,一并弥补给这个孩子。
当初阎刈刈和邬沛玺争女人,他毫不犹豫站出来牵制邬沛玺对阎家的报复时,就已经仔细看过了沈时卿的详细资料。他清楚地知道她有情感上的缺陷,根本无法给予阎刈刈回应,不是外甥媳妇的好人选,但阎刈刈喜欢,他便没有阻止,而是任由他和沈时卿发展下去,却不想阎刈刈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到了这副要死要活的疯魔样子。
殷其琛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那个女人对他的外甥影响实在是太大了,这显然不是一件好事,不如就此斩断他们二人的关系……但看着外甥乞求的目光,殷其琛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的外甥太年轻了,二十岁都还不到,对其来说,没有什么绝对的对和错的分别,他希求的不是他这个舅舅所谓的为他好的决定,而是自己情绪需求的满足。他既然想要让外甥快乐,那就不该罔顾外甥本人的意愿。
“好,舅舅帮你,在此期间你好好养伤。”殷其琛轻轻地摸了摸阎刈刈的头,慈爱地这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