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席憬就站在最高层,俯看誉王领着妙辞拙劣地演戏。
从他藏身的那地方远眺,的确看不到俩小孩具体在做什么,所以他在各个方向都安插了探子,全角度、无死角地窥伺。
探子给他禀了个消息:舟身轻晃,是因誉王俯身,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下妙辞的手背。
妙辞不尖叫不躲避,反倒低着脑袋,红着脸,羞赧地笑了。
誉王的计划的确高妙,却始终漏了一个点——席憬的心病早好了,虚弱只是他的伪装。
俩小孩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可他们又都在怕,怕席憬在相看宴上现身,怕他当着外人的面,戳破俩人为了能继续暧昧而做出的算计。
尤其是妙辞,宁愿让胜似亲哥的席憬忍受痛苦,也要跟外面的情哥哥一起共享欢愉。
“备车,低调赴宴。”席憬沉声道。
所谓兄妹,竟是借着“为你好”的名义,彼此隐瞒、算计、利用,不止不休。
席憬扶额,耳边荡起妙辞说过的话:“哥哥,你脾气真好,不管我怎么闹,你都没有真正生气过。”
是么。
当他心里的山峰隐隐歪了,越过光明磊落的轨道,踏上一条兄长不像兄长的道路,他还能够像从前那样,仅仅给她一个不痛不痒的教训么。
“今夜,遣散院里所有下人。不论里面传出什么动静,都不许有半条胳膊腿儿进来。有逾矩的,剜去眼珠,砍掉四肢,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