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乡野夫妇也好……
“可这样会对不起爹爹,也对不起几个兄长,说不定还会连累一家人。”
岑蟠低头,轻声问道:“阿湄当真这么喜欢崔公子?”郑伊湄点了点头,“当然喜欢,从小到大都很喜欢,一辈子都会喜欢……”
岑蟠羡慕这样的感情,她拥有不了,可她希望她能如愿。
“会有办法的。“她道。
“晋王已经把玉佩还我了,他答应会帮我们……”岑播睁开眼,“晋王?”
“皎皎不知道,阿爹他曾经把那块儿玉佩送给了他。”她将她的手臂抱紧了些,嘟囔道:“还好他还给我了……他也应该还给我,当年若不是我和阿娘,他早都没命了,他怎么有脸不还给我。”
岑蟠一直疑惑,那块儿玉佩为何会出现在晋王那里。如今算是有了些许答案。
她说的当年,是在彭城的时候?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岑播问道。
然而却没有等到答声。
岑蟠侧头,听见了均匀的呼吸声。
她已经睡着了。
岑蟠摇了摇头,拉来被子,给她盖了个严实,自己也闭上了眼。
或许是因为这几日都在担忧这门婚事,岑播晚上还真梦到了一场大婚。
那家的院门是一座大楼门,屋顶飞檐嵌着祥鸟,红漆门上铆着铜钉,兽嘴衔环,门外挂着两盏红灯笼。然而那大婚的场面并不算隆重,女子千里迢迢远嫁而来,院门外却无人迎接,女子的嫁衣也不怎么配得上气派的院门。
女子下了小轿,顺着一旁的小门而入,应当并非正室。进了院门就更冷清了。
门口那两盏红灯笼,已是这场婚事唯一的点缀。当晚,女子也没有等到自己的丈夫,屏退了下人,就那么守了一夜。
那对龙凤花烛点终于要灭时,天也要亮了。黎明之时,女子呜咽出声。
岑播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如此,起码对晋王,那或许将成为她丈夫的人,她不会哭。
可她同情梦中的姑娘。
等了整整一夜,哭的这般伤心,想必是喜欢极了自己的丈夫,也曾对自己的婚事抱过期待吧……岑播想在梦里安慰那女子几句,却觉得自己离那婚床上的女子越来越远,接着梦便渐渐消散了。翌日起来时,身旁已经没了人。
岑播从小到大没喝过那么多酒,睡醒后觉得浑身乏力,嗓子和头都隐隐做痛。
她汲了鞋,环视一圈,在内间都没有找到人。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岑播披着衣裳,向外走去,“阿湄?”
房内没有人回答,岑播心底渐渐升起不安,步子快了些,又唤了一声,“阿湄?紫芯?”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绕过屏风,岑蟠的脚步却骤然顿住,再也说不出话。外间的坐床上坐着一个男人,比起前几日,那唇色苍白无色,脸上难掩病态,一袭宽松的藏青色袖袍,衬得五官更加俊美,却似凝了一层冰霜。
他似是在这里等了许久,一直闭目,端坐在暗处,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还绕了一条白色发带。
是那日她落在冷宫里的那条……
岑蟠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手不可察觉地拢紧了身上披的衣裳。
下一瞬,他睁了眼,直对上她的眸,刹那间寒芒刺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