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竞和你认识,也不敢用刑,万一伤了你肯定要怪,就想了些别的法子。”
岑播并未理会他话中的讨好,问道:“什么法子?”“你放心,不过是又在那香料里添了些东西。”岑瑶默了声,视线看看垂下。
“可是觉得不妥,想再多留几年?”
岑播并未说什么,深吸一口气,道:“这是殿下想做的事,莫要加上我的意愿。”
元衡提起唇角笑了笑,“自然,本王说了要帮你报仇,便不会脏了你的手,你大可当作什么都不知,从未经手这些。”
岑播捏紧了裙摆,眼神失焦,看着别处,显然对他说的并不感兴趣。
元衡又道:“你要想亲手报仇,本王也可以把刀递到你手上。
岑播未说可否,手指挑开窗幔,向外看去。元衡未转头,目光聚在她那张表面淡漠世俗的模样。她没有拒绝他,便是默认。
她比他想象中的,更心狠,更有意思。
他知道她为何一直看着窗外,吩咐了一声,直向大市而去。
大市中热闹熙攘,布衣居多,见到华贵的牛车纷纷避让驻足。
透过帘幔,岑播看到了香铺中坐着的盲女。元衡伸手帮她挑起帘子,让她看个清楚。
日光斜入,照得她的脸庞更加白皙,岑播顿时觉得刺眼,眯起眼眸。
外面观望马车的人偶然瞥见两人,似是认了出来,同两旁拿着酒葫芦的友人说了几句。
岑蟠听到了些,放下了帘幔,按下男人的手臂,“看到了,走吧。”
元衡顺势放下手臂,却未收回,撑在窗槛上,问道:“你是不想让别人看到?”
这样一来,岑播眼睛未眨,也未理视他的语气不善,“殿下误会。”
元衡收回手臂,转而下了车。
岑蟠未动,好在他也没让她跟着下去。
再回来时,元衡修长的手指上多了包药材。岑蟠注视着他拎着药材的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想问。
“伤药。"他没由来说了一句。
岑播不禁又仔细瞧了几眼。
从今天晨起见到,她便能看出来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皇室一脉本就长相便俊美,这晋王又是皇子中相貌最好的一个,凤眼高鼻,睫微长,此时发未束起,病色遮挡住些锋芒,更显出几分柔美,是当下百姓贵族最欣赏的那种长相。
岑播打量片刻,收回目光。
左右与她无关,伤已经在那儿了,也无需她做什么。元衡手指微微收紧,声音冷硬,转过头去,“回王府。”
“殿下,虞家离大市不远。“她提醒道。
不像前一次留她在别院时,心心思还有所隐藏,元衡直言道:“你现在回虞家,孤不放心。”
岑蟠了然,不再多说,闭上了眼。
元衡已经习惯了她这般要死不活的态度,“大婚在两个月后,也没多少时日,随孤去看看,不好吗?”这话虽是在问,可岑蟠知道,这并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她也不想他在马车里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但凭殿下安排。”
元衡手指绕着药材包上的细绳,也未再多言。王府和虞家分别在东西两角,车又绕了一大圈,才停在王府的大门前。
那大门气派非凡,门铆兽环,飞檐瑞鸟,和她梦中的很像。
不,她梦中的大门比这还要恢弘。
岑蟠不经意往后退了一步,却是抵在了硬实的胸膛上。男人的声音压的低沉,似是不悦,“这王府难不成会吃了你?”
岑播身子又僵了些。
两侧的大门打开,岑播依旧站在原地,元衡干脆握住她的手腕,迈开步子。
岑播默不作声抽开手。
元衡顿了顿,倒也没强迫她。
她走的不快,元衡却非要和她并排走,步子放缓得不自然。
迎面而来的韩泽和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倒着步子,恨不得一路小跑。
岑蟠没见过韩泽,可看清楚相貌后,却莫名觉得熟悉。韩泽气喘吁吁站定在两人面前,给自家主子行了个礼,而后上下将岑播打量一番。
面前这位姑娘头发梳得凌乱,衣着朴素,可却是清若芙蓉,美得干净,想必是那虞家生出来的女儿。韩泽退开一步,腰弯得更低了些,毕恭毕敬和她打了声招呼。
“何事?“元衡问道。
韩泽起身,瞧着两张冷脸,知此次他家殿下出去,定是谈得不愉快。
想这位殿下惯来的手段,必是同这位姑娘来硬的,能谈妥才怪。
这么想来,他要说的,也更难开口了。
“到底是何事?”
韩泽支支吾吾,最后用胳膊肘捣向来时路,“杨将军刚才来了府上,非要等殿下回来,现下正在燕誉堂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