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岑播面色凝若冰霜,呵斥道:“这些话乳娘休要再说!”
乳娘像是卸了气,身子微躬下去,嗫嚅道:“我看姑娘就是心太好,这高门大户里,还有皇宫里,奴婢哪有不想往上爬的,当今贵嫔不就是这么爬上去的?”岑蟠知道乳娘曾经的主家在洛阳,后来主家没落,乳娘怀着身子来到彭城,后来产下槿儿,家中银钱实在不够,才到她家当了乳娘。
当时母亲生她后乳水不够,便让刚生产的乳娘来喂养她,这么多年来,早已是她的亲人。
她知道乳娘见过许多她未曾见过的事,可她不想学她厌恶的那些人。
她道:“这种无凭无据的事,乳娘莫要无端猜测,这个月的月钱罚一半,乳娘也好长些教训。”乳娘还想反驳什么,可门打开了。
两人都止住声。
元衡走到两人跟前,一句话也没说,薄唇紧闭,眉间黑压压的阴沉。
屋内静的诡异,乳娘见状缓缓站起身,一步两步退了出去。
一声轻微的关门声落下,他问道:“查出来了?”岑播面对着铜镜,淡淡道:“查好了,剩下一个,殿下处置便是。”
乳娘腾出了位置,元衡顺位坐在了她身后。他肩宽,她身细,在她身后犹如一堵严实的墙墙,将她笼罩起来,禁锢在牢笼中。
岑蟠从铜镜上悄然移开视线,微微转头,精巧如玉的脸颊便恰好触碰到了他的手,仿若是被人捧在手心之中一样。
她微微一怔,而后回过头去。
那只修长的手捏住簪子,轻轻取下,一手轻扶她的腰,一手将钗放在她面前的妆台上,每伸手向前一次,呼吸便打在她的耳畔。
他似乎只是想帮自己卸钗。
岑播深吸一口气,放下心来。
元衡道:“那婢女已经招了,招的很快,说是虞家的管家让她这么做,事成会赏金银。”
这和岑播自己想的差不多,那婢女不过是一时迷了心窍,想必那管家也是听到了那婢女偶尔抱怨,所以才会挑她做这件事。
元衡又道:“你想怎么办?”
“既是查清楚,打五十板子发卖便是。”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闷声轻笑,“王妃真是菩萨心肠。”
岑蟠不理会这话中的戏谑,“那殿下想如何?”他卸去最后一根簪,双手攀在她的肩上,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用平淡的语气说着残忍的话,“本王将她毒哑,手筋挑断、再丢回虞家、王妃觉得怎么样?”倒还不如杀了,岑播心想。
那手指轻轻点在她的肩头,似在催促。
她唇微弯,“殿下这么做,莫不是怕…伤了自己面子。”
他手指顿了顿,而后略向外,包住她的肩头,那力道泄漏了些许情绪。
“本王只是觉得,那婢女话多,怕她乱说什么而已。”岑蟠想了想,道:“那便按殿下说的办。”元衡满意,转而看向她藏在碎发中的红痕,看向铜镜里轻闭双眼的她,“可是昨晚累了?”
那呼吸还是太近,岑播利索地站起身,道:“不是。”元衡手上骤然一空,脸上维持的笑容闪过一丝晦暗。屋里有些昏暗,岑播推开门,想喘口气。
谁知门外却是跪了一人,穿着婢女的衣裳,头压得极低。
岑播认得她头上绑的红绳。
跪着的是紫芯。
紫芯未抬头,哭着拜谢,“奴婢谢娘娘主持公道,奴婢此后愿为娘娘做牛做马。”
听到身后的脚步渐近,岑播冷冷道:“我不需要你当牛做马,你且回去吧。”
元衡走到她身边,跟着低头看了一眼。
紫芯脸又浮现出惨白,她擦汗下巴上凝聚的眼泪,站起身又一拜才离开。
岑播伫立良久,他便一直在旁陪她。
夏将至,廊下光影斑斓,迎面而来的是都是暖风。鬓发微拂,岑播眯起眼,轻问道:“殿下说过要让我报仇,要等到何时?”
余光中,他转头看她,看不清是和神色。
“皇后非等闲之辈,又有胡氏倚仗,你要报仇并非易事。”
岑蟠听罢,转过头,他似和她心意相通,也转头看她。她的眼中倒映着他的影,却又似深不见底的寒潭,眼底全然没有他。
就算同床共枕,做过最亲密的事,也未能改变什么。元衡知她为何要这么看他,却执拗地想将这桩婚事强扭成正常夫妻该有的样子。
“胡氏亦是我的仇人,仇我不会不报。”
“我想亲手杀了她。"岑播道。
元衡声音顿了顿,“好。”
他转而声音有些喑哑,提醒道:“但你我还有日子要过…
岑蟠眼睫微垂,并未回应。
她能想到同他日子,除了报仇,还有便是如何应付他身边对她充满敌意的血亲,除此之外便是在夜里的鱼水之欢。
她知道他也许有几分真心,他身边的人,包括他自己,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的意愿,只为成全自我罢了。她讨厌,打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