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的景色,忍不住微笑憧憬:赵菁抬起头,山路往上,一片葱朦青郁,寻不见一丝春色。灵泉寺的桃花早就谢了。
已经是初夏,穿着裙子露出肩膀也不觉得冷。
她不再需要谁的怀抱,她可以一个人走。
前面就是谢星沉家了。
那栋雪白的中式别墅在杳杳孤山间屹立不倒,青天白日里甚至更显高韵雅致,隐隐有汪汪声,定睛细细看去,门口有一团毛绒绒的金色晃来晃去。她可能,再也不会抚摸灿灿柔软的毛毛,再也不会来西山居1号。就到这吧。
赵菁下定决心,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谢星沉。
声音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
"月考我就不参加了。
谢星沉同样一定,缓缓转头看向她,眼中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惑。"怎么了?
手还被他紧紧攥着,少年的掌心温热又厚实,安全感十足,令人无比贪恋。赵菁干净利落抽出手,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声音又冷了几分。"这次不会参加,下次不会参加,以后都不会参加。
谢星沉立时瞳孔剧缩,好看的茶棕色融成冰冷的透明,映过这段时日以来的所有细节,一切都真相大白。
还不敢相信,恣意大笑着。
“葵葵,没事的,我可以给你补习,实在不行我考试让让你。”他甚至走近了几步,试图抱住她。
赵菁只一把从他肩上扯回自己的书包,死死抱住,面无表情看着他,往后退开更远的距离。
"我要转学了。”
看着赵菁满是防备姿态,谢星沉瞬间心凉了一大截。
"什么时候。
他还试图挽回,平复了下情绪,尽量让自己显得柔和。"明天。"赵菁双眼清明透彻,淡淡说,"明天开始,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谢星沉剩下的半点心也瞬间灰暗冷败,还不死心,还抱有希望,微笑着问:"转去哪?市内还是市外?还在临城上学的话,我周末可以去看你,至于其他城市,飞机高铁也挺快的...下。
“你不需要知道。"赵菁打断,强迫自己心硬如铁,生冷如冰,"我今天就是通知你兜头一桶冷水,将他淋了个透彻,狼狈不堪,像个笑话。谢星沉嚅嗫着唇,什么话也说不出,只站在原地,定定看着她。赵菁又低下头,打开书包,从夹层取出那只玉观音吊坠,递过去:“这个还给你。”谢星沉没接:"留着吧。"
转瞬面无表情,声音低沉冷薄。
“别人不要的东西,我也不会要。”
言下之意,有洁癖,嫌脏。
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刻薄冷漠,高傲骄矜的少年。赵菁在心里苦笑了下,对呀,就该这样,他该一生都高坐神坛。"那好。”
赵菁淡淡将玉观音收进书包里,总要客套一番,说些体面话。双眼仍是平静无波,清清冷冷看着他。
"祝你前程似锦,以后我不在,也要考第一。"
谢星沉站在几步远处,身形高大矜冷,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试图寻找出哪怕一丝情意和破绽,然而什么也没有。
良久,谢星沉淡淡开口,问了一句话。
“从始至终,你有喜欢过我吗?"
“没有。"赵菁声音果断,又补充,“从来。”
只言片语,锋利如刀。
谢星沉瞬间气笑了,胸腔止不住震颤,眼底尽是阴鸷的冷沉。“你在玩我吗?嗯?
赵菁仍是没有任何情绪,不痛不痒的一个字。
“嗯。
越是这样,越是伤人心,赵菁知道的。
谢星沉灰暗冰冷的心脏,瞬间又被撕了个稀巴烂,紧拧着好看的眉,眼底热意汹涌,却被骄傲封印,歇斯底里的情绪,死火山般喷发。
“那我们之前到底算什么!
赵菁也不知道,站在原地很久,久到头顶的树林都起了风,久到眼前的少年也渐渐平息怒火,她静静看着他,静静说。
"当我欠你的。
见谢星沉没有动作。
赵菁也再支撑不下去,转身看向山下,做足要走的姿态。迎着风,不让眼底的情绪被看到,声音也难以察觉带了一丝颤抖和柔软。“我们就走到这吧。’
少年身形矜傲,再次现出那抹笑意冷薄的讽刺,说了转身前的最后一句话。"葵葵,你好狠的心。
直到再听不见脚步声,赵菁才转过身。
少年远远进了庭院门,背影高大矜沉
,
燕尾服被折起一角,恣意墨黑的发被风吹的有
些冷败,门口的大金毛被冷落,呜呜呜蹲在原地垂着脑袋委屈,像苦闷的幽咽,高高的白墙黛瓦延伸成天空的一行雁。
午后的山间起了风,翠绿的叶片婆娑一片片,早就将心割了一刀又一刀。是他也是她。
那些没有情绪的只言片语,散不去,都化为最自食恶果的反噬,一柄利剑。她的心被剜了一块,却没有流血,徒留午后的山路,橘黄的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