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鸢悄悄搓搓被琴弦硌得微微泛红的手,不觉得疼,只觉得自己现在强得可怕。
扶珩注意到她手上的红痕,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盒子,推给她。
卿鸢打开盒子,里面是半透明的膏体,散发着和扶珩身上差不多的冷香,不过要苦一些。
她沾了一点,抹在手上,有点冰,但很舒服。
“谢谢。”卿鸢抬头冲扶珩礼貌地笑笑。
扶珩看她片刻,低下眼睫,耐心地等她调整好。卿鸢确认了一下耳机戴好了,便集中精力开始了。
向导的精神体不能像哨兵一样外放出来,必须借助精神链,卿鸢把她的精神链唤出来,它们纤细莹白,看起来无需过分挣扎,只要对着它们吹一口就能把它们都吹跑了。
它们轻轻落在古琴上,变成一张薄薄的网,古琴体积很小,很容易含住。
问题出现在它们试图顺着它的纹路渗透进去的时候。
卿鸢皱起眉,颈间渐渐蒸腾处细汗,她好像高兴得太早了,看哨兵足够配合,他的精神体也不像狼啊怪物啊之类的那么可怕,就以为这次任务手拿把掐了。
现实给她一盆冷水,古琴小,但冰冷坚硬,像是一块不会轻易融合的冰无论她的精神链网怎么收缩贴紧,也都无动于衷。
精神链网投射在她身上的感觉越来越糟糕,卿鸢感觉自己好像抱着个大冰块,在各种乱蹭。
找不到入口啊……卿鸢好急,但她对这类精神巢的了解实在浅薄,只能把希望放到巢穴的主人身上。
卿鸢看扶珩,他和他的精神巢一样淡定,被她这样乱闯乱撞,也还丰神俊逸仙气飘飘的。
“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扶珩抬起眼看了她片刻,接着低下长长的眼睫,用茶水书写:“痒。”
痒?那就是有感觉,有感觉就是好消息,卿鸢点头。
古琴不像诀君,文森斯的精神巢,有明确的入口可以连接,它看起来,摸起来哪里都差不多,她找不到薄弱,可以最先击破的位置,她更深入地问下去:“哪里最痒?”
扶珩再次看向她,这次,看得更久,卿鸢得一边操控精神链,一边思考发问,没力气保持礼貌:“快写。”
她要坚持不住了。
扶珩如画的眉眼依旧清冷漠然,然而蘸取茶水的指尖颜色却更鲜艳昳丽,好像沁了血一样:“腰腹处。”
腰腹?古琴有腰腹吗?卿鸢想给扶珩发个撒贝宁吸氧的表情包。
扶珩平缓着自己的气息,神情看不出异样,目光却在融化变得粘稠,在专注控制精神链无暇注意他表情的向导泛红潮湿的眉眼间流过时,拉起一片细细的丝。
注意到她的吃力难过,过分漂亮的手抬起,案台上留下,笔锋比之前遒劲内敛的文字:“我来带你来找。”
卿鸢呼出一口气,好好好,精神链随着她的放松,也松了松。
扶珩立刻察觉到,无声督促她:“你也不可停下。”
“请再坚持一下。”
可是她已经好累了,卿鸢对上扶珩仿佛看到什么都不会泛起丝毫情绪的眼睛,含泪把精神链拉紧。
扶珩把手放到古琴上,指尖微微停滞后缓缓压下去,颤出乐章,霎时间,房间好似荡起清风,他的长发衣袖都飘散开,冷淡安静的眉眼因为多了这样的动态,更为生动也更为诱惑。
卿鸢听不到他弹的什么,但从他弹琴的姿势能看出来……他很专业。
来不及再想,她的精神链接收到他这样做带来的变化。
起先,她感觉他的手指也在拨弄她缠绕在古琴上的精神链,精神链下意识缩紧。身体好像变成他指下颤得无法停下的弦,她的眼眶顿时湿润得一塌糊涂,嗓子间有呜咽要挤出来。
扶珩看出她有些承受不了这种陌生的感觉,却只是放轻,没有停下来。
卿鸢在努力找回自己的意识的时候,不停告诉自己,她是向导。
扶珩作为哨兵,是无法用手直接触碰到她的精神链精神体的,给她这么大的影响的。
她必须找回向导的主动权。
卿鸢闭上眼,忍着快让她碎掉的战栗,用力地把游离出去,被震动的琴弦带跑的精神链收束回来。
她才是,主人。
郑重声明,以下段落,男女主没有肢体接触,连拉手都没有。
精神链回归的那一瞬没有明显的迹象(精神链是我的私设,是精神力凝结出来的链条,没有实质,向导为哨兵治疗时必须要通过精神链连接锁住哨兵的精神体,以防对方挣扎,伤害自己的精神体,),可卿鸢就是能感觉到,她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便已经自然地进行下一步,乘胜追击用回到她“手中”(这里打双引号是因为精神体没有手,是个修辞手法),更为坚定的精神链用力绞裹住古琴(女主用精神链条绞住裹住男主的精神巢想要和他的精神巢连接,绞和裹均是动词,一起用表强调,突出女主很努力想要做好这次治疗的决心)。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