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有少年哨兵的闷哼响起。
她还以为踩到他了,赶紧又往后退了退:“对不起。”
年轻哨兵僵硬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了,耳朵红得快要滴血,一言不发地退后。
卿鸢不想再麻烦他跟着她回去取手套了,正要跟他说就这样继续走,抱着长剑,衣摆翻飞的年轻哨兵迈着长腿,风风火火地走过来,扬手把手套递到她的面前。
“谢谢。”卿鸢不太喜欢这个对她很有敌意的正统哨兵,但还是保持礼貌,伸手去接。
子野把手臂抬起,躲过卿鸢的手,冲她挑眉:“先老实交代,你对队长做了什么。”不等卿鸢开口,他虚起眼,低身靠近她,“别跟我撒谎,我最讨厌骗子了。”
他讨厌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卿鸢也不想要手套了,转身要走。
子野把高挑修长的身体舒展开,懒洋洋地来抓她的手腕,她不知道她的动作在他们眼里,慢得跟树懒似的吗?还想跑:“谁许你走了?我还没……”
他的声音停下来,但不是因为他哥从后面给了他脑袋一下,警告他要尊重向导。
而是……他低下眼,看向趁他抬起手臂,露出长剑,捏住剑鞘的柔弱向导。
卿鸢也看着他,看他没有动作,指尖稍微动了动,像给小猫小狗挠痒痒一样,摸了摸剑鞘。
徒手触碰哨兵的精神巢,不会有什么作用,但要是找到命门就不一样了,可能是福灵心至,也可能是脑袋短路,反正卿鸢突然冒出个想法,万一这个哨兵的精神巢有“痒痒肉”,怕痒什么的呢。
好像猜错了,长剑哨兵被她摸了剑鞘,本来就劲瘦凛然的身躯绷得更紧更薄,也更锋利,没有躲开她的手,反而上前一步,原本还带着点不正经的笑意的桃花眼肃然起来:“你竟敢擅自碰我的……”
对啊,她不敢啊,不是他非不让她走,她会这样吗?凶什么凶,她把手拿回来就是了,想着卿鸢放下手,不敢太快,怕刺激到对方。
对她来说,就算放慢动作,指尖从剑鞘突起的雕刻纹路上脱离也没用太久的时间,可对别人来说,并不是这样。
那双盛着怒气凶着她的桃花眼缓缓睁大,好像一只正在炸毛的小猫突然被塞了一大口猫条,味蕾乃至全身的细胞都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新奇而又刺激的味道。
他下意识地想要追逐那个刚帮打开他新世界的大门,就拿开的“猫条”。
卿鸢被盯着她步步紧逼的长剑哨兵吓了一跳,要不是大刀哨兵揪住了他的衣领,把他拽到身边,她感觉他都要咬她了。
子沉把精神好像有些恍惚的弟弟双手反剪到后面,拿走了他手里的手套,以专业的押解罪犯的姿势控住他,看向卿鸢,准确地说是,看向卿鸢脚下的地面,把手套递给她,低声道:“抱歉。”
“没关系。”卿鸢接过手套,“谢谢。”
之沉听到她小声跟自己说谢谢,那轻软的声音好像羽毛从他心尖划过,他忍不住稍微抬眼,偷偷看了一眼她的影子。
很快又低下眼,止住自己冒犯的视线。
下一个哨兵是异化哨兵,卿鸢幸好在跟扶珩进到基地的时候,就联系了他,对方很显然很不愿意搭理她,直到她都要从扶珩那里出来了,他才回复她,告诉她在哪里见面。
还没见面,卿鸢对他的印象就很不好了,她在他说的会议厅外面找了座位,虽然会议厅属于基地最重要的建筑,管理极其严格,但独自待在异化哨兵的领地,她还是有点不安。
卿鸢害怕地拿出一管高级营养剂,害怕地喝了起来。
喝到一半,会议厅华丽的大门被护卫队打开,一大把长腿迈出来。
卿鸢抬起眼看过去,看到了有点熟悉的面孔,她要起身,那人却已经看到她走过来。
狼耳上的宝石耳坠摇晃,光点掉到卿鸢眼底,她闭了下眼,再睁眼就见那双绿色的兽瞳缩紧,寂静而又焦渴地锁定她。
他没碰到她,只是用眼神桎梏她,可卿鸢还是觉得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有一瞬,她以为他都要在会议厅这种军事要地,在他的同僚面前,狠狠咬住她的颈侧了,可也是那一瞬之后,他慢慢直起身,眼神从狂热变成极度的阴鸷冷漠:“你怎么那么久没玩那群贱骨头了?”
他说的是诀君他们吗?那么久?也就两天不到吧?卿鸢听不懂这头疯狼在说什么。
“喝的那是什么垃圾东西?”诀隐居高临下地睨了眼她手里的营养液,“他们就能给你这样的报答吗?”
这是垃圾?这是军区特供的高级营养液,有钱都买不到,更关键的是,特别好喝。
她攥紧了营养剂,可还是被疯狼给抢走了。
诀隐看了眼还想跟他比力气的孱弱向导,和他就一句话都不愿意说,诀君带着狗崽子到她宿舍下献殷勤的时候,她跟他们可是聊得很开心。
他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绿色的眼冷下来,光泽却更为美丽,他放开手,营养剂碎了一地,还没来得及流开,就被开心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