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腹肌
回忆到此为止,祝苒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安静的夜晚,皎洁的月光倾泻进房间,落在白墙上留下一团光痕,昏暗朦胧的景象更是加重了祝苒心里的寂寥,她翻了个身,背对着盛淮屿。
“你也睡不着吗?"盛淮屿突然开口。
黑暗放大了人的触感,祝苒因此被他冷不丁的出声吓了一下。她缓缓心心神,轻轻"嗯”了一声。两个人都睡不着,那在黑暗中聊会儿天似乎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盛淮屿枕着自己那只没有受伤的胳膊,尽量控制着被烫伤的背部与床接触时的力道。他朝祝苒那里稍稍偏头,问:“你和那个林竞,以前关系很好吗?”祝苒一愣,虽然有些疑惑话题为什么跳到了这里,但她还是诚实地回答了,“嗯,很好。”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像是在怀念:“小林哥一直都很照顾我。”
盛淮屿没了声音,屋内又安静下来。
问了一个问题后之后又沉默,祝苒正想着他这样很奇怪时,盛淮屿又开了口,声音微微生硬:“青梅竹马?”祝苒默住,然后摇头,“不是。只是邻居,偶尔会互相帮帮忙而已。”
她和林竞的关系远不到青梅竹马的地方。
“原来这样。"盛淮屿道,稍微放下心来。看来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人。
祝苒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只觉得他的状态似乎一瞬间就松弛下来,像是如释重负。
在这样静谧和谐的时刻,盛淮屿很想再问问祝苒当初那样对自己的原因,他不相信祝苒对她只是“玩玩”,可话到了嘴边,他又放弃。
无他,只是怕会破坏了此刻的美好。
盛淮屿觉得,此刻的他们该是近了一些的。月上枝头,屋内渐渐响起两道平稳轻淡的呼吸声,他们都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认床的原因,祝苒总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特别不踏实。半夜时分,她突然从床上惊醒过来。随着大脑的逐渐清醒,她注意到了旁边盛淮屿不太正常的快速呼吸声。
怎么回事?
祝苒心里砰砰跳,立刻从床上下来去到盛淮屿的床边。她碰了碰盛淮屿的额头,下一秒提起了心。很烫,盛淮屿在发烧!
没敢有一丝耽搁,祝苒立刻起身去客厅里烧水找退烧药,等水烧开的空隙里,她又去洗手间烫了一条热毛巾,轻轻盖在了盛淮屿的额头。
也是在这时,盛淮屿缓缓睁开了眼。
“祝苒?"他的声音发哑。
“我在。“祝苒很快接话,不自觉地放轻声音安抚,“你发烧了,我正在烧水,待会儿坐起来喝药吧?”这声音太轻太温柔,盛淮屿睁着眼睛,盯着祝苒深深注视了好久。
“你好久没有跟我这样说过话了。"他没问一句他身体的事情,而是说了这样一句。
祝苒顿时一愣。
是啊。
自重逢来,他们不是针锋相对,就是彼此冷言冷语。祝苒常被人说心软,可当她跟盛淮屿在一起时,她总是心最硬。
她意识到盛淮屿话里的意思,虽然明白盛淮屿并不是在指责,但也还是忍不住仓皇又内疚地移开了视线。盛淮屿何其无辜?是祝苒当初自作主张闯进盛淮屿的世界,也是她无情欺骗和伤害了那个天之骄子般的少年。甚至直到如今,她仍在伤害他。
祝苒被这样巨大的负罪感压得快要喘不过气,她猛地站起身,以极其狼狈的姿态转移了话题,“我去看看外面水烧开了没有。”
关上那扇房门,祝苒便立刻靠在了旁边的墙上,她抬手轻轻捂住脸,身子慢慢下滑,无力瘫坐了地上。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祝苒大口喘着气,抽噎的泣音从指缝中泄露出来,带着无限的痛苦和难过。
她忍不住去掐自己的手,一下,又一下,掐破皮,掐出血,掐到手心一片狼藉,甚至鲜血淋漓。客厅内明亮的灯光照不到角落处那个狼狈不堪的身影,她躲在阴暗里,像是要被彻底吞没。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盛淮屿才等到了祝苒回来。他真的烧得有些厉害,只觉得浑身没力气,刚才在祝苒出去的时间,甚至还不自控地又昏睡过去。祝苒面色如常,没有任何异样。她一只手端着杯水,另一只手里拿着药,坐在了盛淮屿的床边。“该吃药了。“祝苒道。
盛淮屿"嗯"一声,在接过水的同时看了祝苒一眼。总觉得她好像突然有了些鼻音。
药有些苦,温度适合的热水灌入喉咙后便很好的冲淡了那苦涩,盛淮屿一口饮完。
祝苒接过空杯子,杯子传递间,盛淮屿的小指无意间碰到祝苒的手心,一闪而过的,有些粗糙的手感,像是贴了什么东西。
但他的脑子实在是太昏沉了,所以没有深想。大概是感觉错了。
盛淮屿又躺下来。
祝苒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取下盛淮屿头上已经不那么热的毛巾,又去洗手间重新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