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塌了。”
代替慈善组织考察,准备买下孤儿院地皮的川口先生冷静道:“没关系,翻修时我们会重建。”
他走进院里,险些被一条窄小的沟绊倒。川口先生尴尬地扯扯嘴角:“这是为埋排水管准备的吗?”
伏黑幸干笑:“哈哈,可能是的吧。”
她死死掐住禅院甚尔的胳膊,哪怕这起不到任何折磨的作用,至少能让她的心情变好一点点。
川口先生擦掉锅盖刘海下的冷汗,悻悻跨过横跨大半个院门的长沟。他走出几步,停下回头:“它是不是太整齐了,好像有人用刀劈开了院子。”
川口先生不确定道:“人类做不到这种事吧……做不到吧……对吧?”
伏黑幸只能微笑,试图转移话题:“我们进去看看吧。”
她快步跟上川口先生,狠狠瞪向弓腰驼背的禅院甚尔,做口型:等会儿找你算账。
禅院甚尔嘴角微垮,慢吞吞地尾随在两人身后。
相比院内的狼藉,宿舍楼内整洁得多。她们检查了几间房间,川口先生逐渐放松下来,开始和伏黑幸交谈。
“很多设施不用改动,我们会继续把这里作为孤儿院使用。”
伏黑幸好奇道:“你们打算开办一家新的孤儿院?”
“是的,”川口先生面上露出一丝微笑,“不出意外,我将是这里的新院长。”
“川口先生从哪里来?”
“神奈川。”川口先生打开一间类似宿舍的房间,敲了敲宿舍床的床架,“这些床都要换掉,床架已经腐烂了。”
伏黑幸的手指划过床沿,指尖尽是灰尘。
伏黑幸道:“它们年龄很大了,我小时候就睡这张床。”
安静在门外当背景板的禅院甚尔忽然提问:“这里是你的宿舍?”
“我们的宿舍,”伏黑幸纠正,“一间宿舍住八个人。”
川口先生有些拘谨道:“能再给我多讲讲孤儿院里的生活吗,我对这里的生活不了解。”
这打开了伏黑幸的话匣子。作为孤儿院的SVIP,她简直是孤儿群居生活的专家。
禅院甚尔守在门外,一边等待房里的两人聊够了出来,一边闲得没事用手指在满窗户的灰尘里画画。
灰尘是纸,他粗糙的手指是笔,在窗户上勾勒出一颗透明的海胆。他的画工很差劲,哪怕在海胆脸上加上三笔笑脸,还是丑。
房间里的两人转了一圈,转身朝外走。禅院甚尔下意识将手罩在丑兮兮的小海胆上,迎上伏黑幸疑惑的目光。
伏黑幸狐疑道:“你在干什么呢?”
禅院甚尔嘴唇微抿,但他马上想到伏黑幸所说的“破绽”,于是努力克制自己,摆出无所谓的表情。
“等你们,你们还要看多久。”
“有点耐心啦。”伏黑幸敷衍地安抚,“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出去吃。”
她和川口先生去了新的房间,禅院甚尔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他松开手,玻璃上的小海胆冲他笑。
他眨了眨眼睛,大手一抹,小海胆就变成了一片模糊的云雾。
“嘿!”原本离开的伏黑幸从楼梯拐角里蹦出来。
她抓着禅院甚尔的手腕,只能看到玻璃窗上被抹掉的痕迹。
“可恶,”她泄气地松手,“晚了一步,没有抓到甚尔君的把柄。”
禅院甚尔拍掉手上的灰:“不去陪那个锅盖头?”
“是川口先生。”伏黑幸提醒,“他想自己在孤儿院里逛逛。”
禅院甚尔垂眸,他总是驼着背,很多时候人们会忘了他实际上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画技也没有那么差,至少神采抓得很准。三笔勾成的蠢笑可以平移复制到伏黑幸脸上。
“……我没有处理好。”
他在说什么?
“下次我会记得保持行动的隐秘性。”
笑话,这又不是他的错。
“最后一个家伙有点棘手。”
借口,只是他没收住手而已。
伏黑幸的脑袋不自觉歪斜,似乎不能理解禅院甚尔的话。在这场莫名其妙的解释中,两个人都有点走神。
禅院甚尔挪开眼神,越过伏黑幸走开,好像他的动作能让他的话语显得不那么突兀。
“如果锅盖头很介意院子里的刀痕和坏掉的围墙,我可以买下这块地皮。”
这里不是非要卖给锅盖头办孤儿院不可,他也可以当买家。
“等等!”
伏黑幸的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把禅院甚尔扳回来。
她表情古怪:“你是不是有点误解,甚尔君。”
“应该是我向你道谢才对,谢谢你提前帮我处理了麻烦。谢谢你。”
她打量着禅院甚尔的脸色,突兀地叹了一口气,颇感无奈和滑稽地笑了。
“有时候为人处世也圆滑一点嘛,甚尔君。哪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