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
他斟酌开口道:“公子……其实第一回时间不长,也实属正常。”
马车内,阖着眼睛稍稍静心的沈砚不解睁眸。
车外,明决语重心长的声音接着传来:“……我听见宁小姐说您全身上下只有嘴硬了。”
“不过您放心,我已经替您向她解释过了。”
“你在说什么?”沈砚微微蹙眉。
明决见他装傻,一时哑口无言。
得了,公子害羞了。
他现下既不愿承认,那便回头再提罢。
*
宁沅赶在日落之前,一边揉着腿,一边迈入府中。
许是她摔的时候不慎撞在了哪儿,躺在车内时没什么大感觉,可跳下车后,每走一步,腿上的肉便隐隐作痛。
她把自己关在房内,掀起衣裙,见雪白的腿上赫然有一块乌青。
呜呜呜,她匀称好看的长腿就这么被沈砚给毁了。
她心中悲泣着,蹲身翻出自己备下的药箱,找出其中用来活血化瘀的红花油,小心沾在棉球上,自个儿往伤处上药。
不能让旁人知晓。
否则被她那继母知道了,定要好好盘问她一遭。
可她生得水灵,身上的肌肤软嫩,疼痛便亦放大了数倍。
她一面咬着唇涂药,一面哼哼嗳嗳,时不时再倒吸口冷气。
马车刚离开宁府不久,本已平心静气的沈砚内心再度起了波澜。
不就涂个药吗?
她喘什么喘?
大惊小怪。
他拧了拧眉心,忽而闻及外袍残存的淡淡甜香。
不同于她洗干净的那件甜腻,如今他身上的外袍多混着他一贯用的冷梅香气,中和出沁人心脾的清甜。
自她走后,他始终觉得车内燥得慌,如今燥热更甚。
这点清甜虽未减他的燥,但好歹算是舒缓,惹得他总想探寻更多。
他无意抬袖,闻了闻自己的外袍。
在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伴着脑海里时不时响起的细喘,沈砚轻而易举地联想起一张昳丽却又不失纯净的面容。
很烦。
沈砚绷着唇角,翻出一本佛经。
书封崭新,内页平整,俨然鲜少有人阅读。
他的母亲信佛,见他自幼沉稳,总觉得他身带佛性,故而在他长居之处皆放有经书,说闲来无事便读一读。
可母亲不知,他并非漱冰濯雪之人,之所以沉稳,是因世事大多难以拨动他的心弦。
哪怕白衣见血,哪怕一剑封喉。
可现在,他手握佛经,面对着虔诚文字,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女人掀起裙摆拭药的模样。
她轻咬唇瓣,耳尖染着薄红,衣裙的粉纱柔柔垂下,乌缎般的长发落在莹白的腿侧,随风轻晃,细雨般的嗓子时不时逸出一句颇为撩人的轻吟。
……
沈砚深呼吸一瞬,“啪”地合了佛经,吩咐道:“入宫,去藏书阁。”
他大抵是病了。
且这病十分羞于启齿,让他同太医说,还不若杀了他得好。
连宁沅都能自己翻找医书给自己医治,他为什么不能?
他就不信了。
另一边儿,宁沅给自己上完药,收拾好药箱,一瘸一拐地撑身至书案旁,自最底下的抽屉里取出一本手册。
翻过数页,在早已干涸墨迹底下添了行新字。
“沈砚,对我耍流氓后栽赃。”
“既与我姻亲未解,在我得觅如意郎君之前,定将他的姻缘能拆一桩是一桩,届时再狠狠将他甩了。”
落下这行字,宁沅把册子揣进怀里,靠坐在躺椅上,唇角扬起一个餍足自得的笑。
*
宁沅自诩是一个不拘小节的性子,但沈砚这般表面君子,实则变态的行径,着实把她吓得不轻。
一连数日,她都老老实实窝在府中。
可自宁泽与沈砚共事后,每每回府,总是眉飞色舞地同众人讲述他对沈砚的崇拜之情。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听多了,宁沅便想着把宁泽这个尚能挽救的少年给救一救。
那日晚饭后,她踟蹰着问他:“倘若你发现你仰慕多年的高洁君子,其实是一个禽兽呢?”
说罢,她咽了口唾沫:“就比如沈砚。”
宁泽眨眨眼睛:“什么是禽兽?姐姐且说来听听。”
宁沅憋了半天,涨红了脸道:“比如……他其实有一个心仪多年的女子,还对她起了色心呢?”
宁泽狐疑望着她:“……那女子可与他有什么婚约?”
“没有,绝对没有。”宁沅心虚摇头。
宁泽沉思片刻:“如若他尚未成婚,且从未向旁的女子表明心迹,只属意她一人,那也是正常的罢。”
“宁泽!你怎么能这样想!”宁沅跺了跺脚,“人家终究是清白姑娘,无论如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