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有身孕的那天,她第一次主动找了宁思儒,道:“她既已有了宁宁国公得意于她开了窍,赶忙过去同明薇讲。
谁料明薇体贴地摇摇头道:“不必了,夫君。
"
“你我之事瞒得很好,如今京中很多人都赞你在她孕期不曾纳新人,也不出入花街柳巷,你如今纳我入府,这洁身自好的爱妻之名,不就自破了吗?宁思儒凝眉:“话虽如此,但也不能一直委屈着你,更何况你如今也怀有身孕...."我不碍事的。"
“夫君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我又怎会委屈呢?”
明薇还不忘嘱咐他:“您若想在外的名声更好些,就别忘了多给您夫人喂些大补之药,好好地照顾她。”
一面冷淡,一面体贴。
两相比较之下,宁思儒的心愈发偏离,按明薇所言一一照做。可在她柔情之下,暗藏的却是一把刀。
明薇要的才不是去国公府为妾室,她要做的从来都是宁夫人。可宁府已然有了一位宁夫人,宁思儒又素来要面子,深奉家丑不可外扬,休妻对他而言,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她早就知晓李芷岚是一个通透之人,故而在那夜之后,故意同她放了消息。李芷岚聪慧得体,自然瞧不上她这样下作的手段,定会阻挠她这样的人入府。而李芷岚对宁思儒的每一次反驳,无疑都是把他往自己处推得更近。他,为着孩子和宁府的未来,也难免郁结于心。
他们夫妻不睦,他又在外与自己这样的人恩爱无双,日子久了,纵然李芷岚不喜欢而她嘱咐宁思儒喂李芷岚的那些药,皆是辛温香燥的大补之物,长久服食则易肝火旺盛。
加之她的消息一次又一次递进宁府,李芷岚只会积郁成疾,终至难产。她务必在生产一事上帮倒忙。
李芷岚快要临盆的时候,宁思儒恰在外地处理政事,明薇使了些钱财通融了产婆,让羊水破了的那日,李芷岚因着太过疼痛,几次昏厥过去,转而复醒。她嘴里塞了块布团,额上的汗刚擦净,便顷刻间细细密密地落下来,已是难产之相。产婆虽收了明薇的钱财,却也为人母亲,受过这样的疼,她纠结许久,终究是没有昧着良心,开始好好为她接生。
可就在她看见了孩子脑袋的时候,忽然发现床褥之上流了一大片血。粘腻、温热、源源不断,仿佛要将她的生命流尽。
待她接出新生儿的时候,李芷岚已经是手脚冰冷,浑身僵硬。就当她以为她迈入了鬼门关时,怀中的婴儿哭嚎起来。随着这声尖细的哭嚎,几乎气绝的李芷岚竟奇迹般地恢复了几分力气。她没有在那时死去,而是短暂地陪伴宁沅走完了生命最后的时日。夜凉如水,宁沅手中捏着一封产婆画了押的口供,走上一座石桥。行至桥中间时,她转过身来,望着微澜的河面。
一只手握住她的肩。
她回身,看见他稍有些紧张的神色。
"你放心,我不会跳河的。"她无奈道。
会读心一般。
沈砚发现她与他在一起久了,很多时候他不必张口,她便明白他的意图,就好像她也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听完这些,我都不知道要怪谁。”鼓里利用;怪那产婆贪财,她却在最后关头起了恻隐之心,反倒保住了我娘的性命。“怪明薇阴毒,却又少不了我爹对她的倾心和依从;怪我爹混蛋,可他又是被明薇蒙在“他们明明都是共犯,我却偏不能一纸诉状把他们告上官府。”“甚至我如今拿着这封口供给我爹,让他瞧瞧明薇的真面目,最多也不过是休妻了事,可我娘却永远都回不来了。”
宁沅抬眸望向他:“沈砚,你说,究竟是谁错了?"
他揽着她的手紧了紧:“从他们成婚起就错了。”
“成婚不只是一场盛大的筵席和隆重的仪式,能撑起往后漫漫人生的,唯有相爱、相知、相许。”
“而非什么包容、理解、经营和磨合。”
"很多人连过去朝夕相处的亲人都未必能做到这些,更遑论与陌生之人?”话!"
她稍有些惊讶地挑挑眉:.....你是谁?你快从我夫君身上下来!他绝对不会说出这种沈砚难得与她真心感慨,一时有须臾茫然。
“他只会说什么......娶谁不是娶,娶你也不错.....
她玩味笑着,眼睛弯成一双月牙。
他这才后知后觉她是在调侃他。
她跟他学坏了。
他耐下性子道:......我现下长进了,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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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跪地回禀道:“不好了!公子,少夫人的祖宅忽然起火了!”正当两人嬉闹之时,忽然一道黑影踏着瓦房的房顶而来,悄无声息落在二人面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