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也转头,两人隔着一层薄纱眼神对视。
白衣公子率先低下头,如被露水压弯的花朵,含羞带怯有种无声的邀请意味。
谢炳焕脚步一转,朝他的方向走去。
崔暗梅十分敏感他人的靠近,身体紧绷按捺住自己转身就走的欲望。他十分厌恶谢炳焕挑猎物般的目光,虽然一切如他所想发展,崔暗梅喉头还是涌起一阵干呕的冲动。
见到幻想的“良缘”被最厌恶的兄弟吸引,崔明鸣牙棒子都要咬碎了。
他不甘到了极致,为什么每个女人都更喜欢崔暗梅和崔明葵,就因为他们好看吗?
他浑然忘记现在头戴幕篱,别人看不清他的长相。更不知道谢炳焕就是远近闻名的混世魔王侯府次女,而谢炳焕本人高中学理科大学学农科,语文常年及格线低飞,实在无法体会诗句的意境。
谢炳焕:听不懂,思密达。
崔明鸣恼羞成怒,话不过脑:“这位小姐,你千万不要他的外表欺骗,”
“他的不知检点和金陵侯府的二小姐有染,但人家二小姐都看不上他水性杨花的本性,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提亲!”
谢炳焕:……
这剧情怎么就这么熟悉呢,不对,面前这人是...
此时她离白衣公子还有五步远,那股沁心的梅香却萦绕鼻尖。她迟钝的大脑意识到,原来落水后梦境闻到的香气不是幻觉,而是某人身上的香味。
谢炳焕看见面前的人双手紧握,指关节都泛白了,却低头沉默,像只受伤的丹顶鹤。
她脑子里情不自禁浮现崔暗梅的生平:知县第三子,续弦所生,因为贪恋权势,虽暗恋女主,却不惜替嫁给伯爵府瘸腿嫡长女。
后来毒杀妻主,让婆母死于与畜生□□,独享权势,最后死在男女主手上。
想象中曼丽剧毒的曼珠沙华,化作凌寒而开得雪梅,又变成面前头戴幕篱的如玉公子。谢炳焕和她的准未婚夫,原著恶毒又变态大反派就这样突兀的初次见面。
“公子何出此言,你和他都是男子,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谢炳焕原本是不打算替谁说话,一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二则是她不了解这两人的情况。但现在这两条都不算数了。
“而且,谁说我不会娶他,只是没有黄道吉日,要给救命恩人更好待遇一直在准备而已”
她挡在崔暗梅面前,姿态维护,替他隔绝汹涌的恶意。
崔明鸣听罢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你是……”
“本小姐行不更名,谢灿是也。”谢炳焕手里的折扇“唰”地打开,端的是风流倜傥。
崔明鸣却不再被美色晃眼,脸色难看至极,他跺了跺脚,朝着谢炳焕身后恶狠狠放话:“你给我等着,我回去就把你干不要脸的事告诉韩氏!”
看着崔明鸣气急败坏的背影,谢炳焕摇了摇头:大兄弟,这个恶毒男配发言,不用对原著也猜你拿的是炮灰剧本。
“多谢谢小姐解围,在下感激不尽。”沉默许久的崔暗梅终于说了在场的第一句话他头上的薄纱随着他的俯身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和华夏古代不同,在这个国家,“在下”是未出阁男子的专门谦称。
同一时间,谢炳焕开口:“对不起啊,还没问过你愿意和我成亲,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我也没有办法。”谢炳焕无奈摊手,她身为女子都无法违抗长辈的命令,反派一个男子只会更艰难。没见她才出门一趟就听到两次风言风语。
崔暗梅忍不住抬头幕篱随他的动作轻晃,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过问他意愿,虽然后半句话让人好气又好笑。
“谢小姐风姿绰约,举世无双,还如此好心,”崔暗梅垂下眼帘,哪怕有所遮挡也下意识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在下自是百般愿意。”
系统赞叹道:“不亏差点干翻男女主角的人,这样违心的话也夸的出来”
谢炳焕:“去去去,人家明明说的是实话。”
“这个帕子是你的吗?”谢炳焕拿出白色巾帕。
看到被四四方方折好的手巾从谢炳焕袖口拿出,崔暗梅感觉红疹又冒出来。
他点了点头,垂下雪白脖颈却不去接,一副不好意思的小儿郎作态,“既然谢小姐捡到的话就拿去吧。”
“那好吧。”谢炳焕一点不见外,重新揣回去。“可以问一下是什么香吗?”谢炳焕真诚赞美,“这种香味不像脂粉香薰的气味而像无时不刻别着新鲜的梅花在身上,好特别。”
这是她的肺腑之言。好生牛逼的调香术,这种手艺就应该申遗。
然而崔暗梅身边的小侍从突然暴呵:“住嘴,你个登徒子!”
谢炳焕:?
她一头雾水看着身体明显僵硬一下的崔暗梅和他身边憋红脸怒瞪她的小侍。
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做了什么轻薄人家的事情。
“小姐误会,在下不会调香,”崔暗梅犹豫着有些艰涩道:“这是我从小自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