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谢炳焕被脑子里尖叫鸡一样爆鸣的系统吵醒。
整个晚上都在复盘的系统激动道:“我知道崔暗梅哪里有古怪了!”
它也不管谢炳焕有没有清醒,自顾自地讲出所得:“兄弟受辱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哪里符合他给咱们展现出来的温柔善良形象?”
“还有,他说金玉环和崔明鸣两情相悦简直是乱说!”系统想请问,什么正经情侣会在这么多人面前瑟瑟?又不是暴露狂。
然而,听了系统的分析谢炳焕却没什么惊讶的情绪,她眼的眼睛涣散,打了个哈欠:“我知道啊。”
简简单单一句话四个字,系统差点宕机。它有些抓狂:“你知道那你昨天怎么还反驳我?”闹呢!
谢炳焕倒是没想到系统这么执着,一晚上都在琢磨这件事。
她摊开手不以为意,有些搞不懂它机械脑子的运作方式:“人本来就是个复杂多面体,在不同人的面前展现出不同样子多正常。”
“可是,你不怕他背刺你吗?”系统也不明白为什么谢炳焕对原著心狠手辣的崔暗梅为何如此放心,“这可是连亲兄弟受辱也笑得出来的人,就算他们关系不好也不至于这样吧。”
它此时只觉得还算机灵宿主已经被迷惑的不清,如果有手都想抓着她的衣领问:“崔暗梅究竟用什么蒙蔽了你!”
谢炳焕不习惯被人贴身服侍,洗漱都是自己来。她不紧不慢用温水覆脸:“上次在落梅坊就足以窥见白梅公子和他哥哥关系的冰山一角,在外面尚且这样,在家里关起门更不知道怎么样,谁又知道这个不好,到底有多不好?”
常人对亲缘关系的“不好”判定总有太多宽容的猜想,殊不知有时候这个不好只是简简单单口角之争,有时候却可以称得上施暴和虐待。
她还依稀记得曾经看过一个新闻,十六岁的女孩虐母致死,当时视频放出来网友们口诛笔伐,纷纷指责指责女孩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这样对待自己的母亲。
直到后来真相曝光,女孩父亲常常打骂女儿,母亲就是无言的帮凶,甚至后来女孩的父母觉得她叛逆把她送去了类似“豫章书院”的学校。
“对被欺负的人来说,看见一直欺负的人倒霉,伤心不起来也不奇怪,”她用柔软丝帕擦干净脸上的残留水,“圣人的标准只能要求,自己不能要求别人,何况他哥哥也不是他害的,干嘛就因此觉得他不好防备上了呢?”
系统像是接触到自己无法理解的领域,CPU发烧一秒。人和人的关系怎么就能这么复杂?
半晌,它终于缓冲过来,变成五颜六色小丑脸:原来至始至终糊涂的只有我一个,它真傻,真的。
谢炳焕见它的怪样笑了出声,系统的世界观非黑即白,怪不得前几次任务都失败了。
她安慰性拍了拍它弹性十足的头,“没事你也才刚出厂,慢慢学就好。”人们都觉得学生“清澈愚蠢”,但学校其实也是一个小型社会,她刚开始也有很多不懂,后来就渐渐清楚不少事。
谢炳焕本人看起来大大咧咧甚至没心没肺,实则粗中有细,很敏感周围人情绪的变化。
都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谢炳焕不会因为崔暗梅稍微展现不同以往的尖锐,就从此疏远了他。相反,她觉得崔暗梅有锋芒更好,至少这样他才能在吃人的世界保护自己。
或许是被谢炳焕传染,系统感觉自己的心态比起以前要稳定很多,它很快振作起来又变成好看的蓝光球体:“咱们今天做什么?”
不聪明就不聪明吧,系统想,正因为没有其它系统聪明才更应该好好学习。
谢炳焕其实也没想好,昨天太累,趴在床上就睡着了,没来得及想明天的事情。而且她又不是j人,又总认为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很少去制作类似于事务清单的东西。
但也没让她也没有考虑。
刚吃完早餐,千里迢迢从京城赶到金陵的的御医被谢家人请到她的别院给她号脉。
侯府曾兴师动众寻医为谢灿治疗不能分泌连理香的难以启齿之症,却都没什么效果。
谢炳焕没想到远在皇宫的大哥如此关心她,时隔这么久居然还不忘让宫廷御医赶来给她治病。
可在侯府其他人来看,贵君在这个时间点安排人十分合理,谢炳焕就要成亲了,如果多年无女,恐怕又得成为金陵城的笑柄。贵君正是爱护姊妹,求了圣上恩典,谢炳焕才有此殊荣。
在古代,由于皇帝制定的特殊制度,宫廷御医几乎就代表当前时代最顶级的医疗水平。因此,金陵侯府上下都十分欢迎刘太医,把她当成谢炳焕康复的希望。
绝嗣在这个时代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所以不等刘太医好好休息,她到来的第二日也就是今天,谢华等人就迫不及待让她来看看谢炳焕的病。
刘太医是一名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的女人,但她实际年龄要更年轻,大概是因为经常医治的病人能随时要她的脑袋,所以才格外沧桑。
不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