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暂时都没发现什么异样,只有医官刘贵,曾在半个月前去过城隍庙。城隍庙每月逢一、二、九、十便有庙会,不光是长安城中的百姓常爱往城隍庙去,京畿一带的百姓也时常会选个日子来赶庙会。不过
“刘贵去城隍庙的时候,城隍庙没开庙会。”
“那他是怎么说的?”
梁眠回想片刻
,“他说家中幼子我三武覺得其中有些蹊跷,,他去城隍庙请一枚平安符。
说到这里,他接着说道,“
论理,京中
华严寺的符最为灵验,再不济也有兴国寺、洪福寺。刘责的幼子算是他的老来子,他对这个幼子极为上心,怎会舍近求远,专门跑城隍庙一趟呢?苏露青听到这里,略一挑眉,“然后?"
“然后
梁眠的声音弱下去,“刘贵如今还在探事司那边,处处有长礼的人看着,若动作太明显,容易被长礼发现,所以属下还在查着。她听到这话,皱眉思量着。
长礼是单独从鲁忠的身边到探事司独当一面的,虽说与她在绛州夏家时配合还算可以,但他到底是被鲁忠提拔起来的人,立场不明,不可尽信。想到这里,点点头
“
"鲁忠虽被分权,但他也在总衙经营多年,眼线众多,此事暂时还是暗中行事,多加提防。
"是。’
“还有,”
她看看天色,想了想,取出一张手令,交给梁眠,“绛州分司的事,乌衣巷还在追查,那些人与绛州各处官员勾结颇深,所以分司虽被清剿,还是有些要
紧话要问。你带人去大理寺,凭这份手令,调个人出来问话。梁眠会意,立即动身前往大理寺。
这时候已经过了放衙的时辰,大理寺内官员已经走了大半,除开一部分在衙署值夜的,还留在衙署内的,都是些打算把手头一点事情做完再回去的人。其中就包括秦淮舟。
绛州一事,事关重大,涉案之人大多被押解进京,与绛州案有关的卷宗也重新整理过后,送了一份到他的案头。
淮舟如今在看的,是关于三清丹的供词。
先前大理正对襄王等人的判决刑罚过重,如今大理正等人正重新拟判,秦尹唯在一旁说道,“....
..绛州的灵药已经摧毁殆尽,按理说,松鹤堂作为制药之处,松鹤堂被查封勒令整改,这灵药也该越来越少才是。但长安这边,灵玄在鬼市之中却还是屡禁不止,下官猜测,京中恐怕还有一处像松鹤堂一样的所在。
秦淮舟点点头,又问,“开明坊那边情况如何?”“如今农田几乎都已经耕种完毕,但麦苗才长出来不久,只凭肉眼来看,
看不出区别,除非是对栗缨非常熟悉的人,才能从一众麦苗里,看出哪株是栗缨、
尹唯说到这里,犹豫片刻,还是说道,“侯爷,从绛州押回来的人里,有些是对栗缨极为熟悉的,不如....
正说着,忽然有人来报,说乌衣巷来使持手令,要求提审一名绛州犯官。因绛州之事干系重大,底下人不敢擅自做主,来请大理卿定夺。秦淮舟看了一眼手令,神情一顿。
这道手令看上去已有些时目,是他曾经写过,下达给苏露青的。之后两人有过约定,这道手令可再使用三次。
如今再看到这份手令,他心中一动,“乌衣巷来使何在?”"还在花厅等候。”
听到这话,他拿着手令,径直出去。
她从前来大理寺,哪次不是长驱直入?后来更是仗着有手令在身,几次三番自作主张,没想到如今倒是谨慎,竟能耐得住性子,肯等大理寺官吏通传了。外面暮色渐渐被夜色取代,天边也由金红转为青蓝。,中规中矩,只要能照亮便是。
廊下掌着灯
,衙署里的灯笼没有多少巧思
但今晚看着似乎有些不同
,风吹拂在这些灯笼间,灯火摇曳,暖光喜人,映着天边逐渐更为浓郁的深蓝天幕,仿佛天河倒悬。过什么案子,这时候突然来提审绛州犯官,着实可疑。侯爷若实在不放心,下尹唯疾步跟在他身后,低声说着,“侯爷担心得有理,乌衣巷近日并未撸这便着人暗中跟随,看乌衣巷究竟在耍什么花招。走在前面的人步子忽地一顿。
尹唯下意识跟着停住,“侯爷?”
"没事。”
秦淮舟重新调整步子,继续往花厅走去。
没走几步,忽然又道,“你也有许久不曾回家了,这里无事,不必跟随,你且放衙去吧。
尹唯还是不放心,“那,乌衣巷那边.....?”
“我自会处理。’"
尹唯行了一礼,自廊下折出去,转向另一边。
他则继续往花厅走去。
花厅处值守的差役看到他来,行了一礼。
秦淮舟微微点头,稍稍放缓步子,走进花厅。
还等在里面的梁眠听到脚步声,
放下手中杯盏,起身往门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