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不经意等待的姿态。
屋内的气氛因此变得稍稍和缓一些,只听得一阵瓷器茶匙和着水声,在煮茶的过程中,
交替碰撞的声音。
秦淮舟煮茶的动作格外从容写意,仿佛写意工笔于留白处的寥寥几笔。茶叶被碾碎,倒入茶釜中,再注入清冽井水,然后他拿起茶夹,从另外几只瓷罐里,分别夹取出桃仁、薄荷叶、桂圆等物,再依次添进茶釜内,与茶一同熬煮。被你藏在哪儿了?"
一直到看着他放进最后一味佐料,她才冷不丁开口,声音像是与煮水声融在一起,"人停留在茶釜处的视线忽地落过来,跟着目光里浮起一层疑惑,"苏都知说的是什么人?寺刚刚带回来的人,也就是你们抢在我们动手之前,跳出来,截走的人。“少和我装糊涂,”她直接拆穿他的伪装,抬手点向他自然的放在桌上一侧的手,“大理她指尖落下的力道不轻,停顿时,指甲锉在手背上,印上几滴急促的触感。“大理寺正常办案,难道这么巧,乌衣巷盯着的,也是同一批人?"原来是这件事,"秦淮舟看着她还悬在自己手背上的指尖,而后抬眼,向她看过来,"正常办案?"
跟踪我的人,还出手暗算?
她微眯起眼,目光开始变得凌厉,“既然是正常办案,那大理卿可否解释一下,为何竟“这....."
寺应该不会暗算才对。
秦淮舟神色微动,趁她察觉之前,面露沉思,"这其中或许有些误会,无论如何,大理他跟着收回目光,看向茶釜,茶釜内茶汤翻涌,是快要煮好的迹象。"茶快煮好了,苏都知这次再尝尝,看可还合意?
苏露青没被这话岔开,接着说道,“这么说,大理卿对此事,拒不承认了?"“若当真如此,秦某替他们向苏都知赔罪。”秦淮舟说着,舀出一杯茶,双手递向她。青瓷茶盏,里面漾起的茶汤色泽浓郁,茶烟袅袅腾起,是馥郁清香。她接了茶盏,没有马上去尝,而是问,“你打算如何赔罪?”“不知亲事官们可有人因此受伤,大理寺会准备最好的伤药--”“伤药,乌衣巷有得是。”她直接打断他的话。
下来,
“在外探查,彼此并不相熟,大概也是因此才出了误会,若是苏都知愿意,大家不妨坐杯酒泯恩仇。
她放下茶盏,玩味看着他,“大理卿什么时候也爱用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了?”接着,她盯住秦淮舟,不给他绕弯子的机会,"我就直说了,人是我们在盯,也是我们部署抓捕,你们出手暗算,截走嫌犯,那这供词么,是不是也该有我们一份。秦淮舟垂下目光,睫羽眨动,遮住深藏眸中的一点理亏,"苏都知此举,有些强人所难。"
"秦淮舟!"
她直接拍了桌子。
杯盏被震动带着惊起一瞬声响,盏中茶汤急速荡漾。
差不多这个时辰要来送卷宗。
秦淮舟小心的将茶盏稳了稳,往门外望去一眼,缓声道,“苏都知消消火,衙署的录事她还怕被什么录事看到?
苏露青怒视对面的人,
然而目光与他的接触,看到他眸中的沉静,她反倒也冷静下来,暂时压下心中那股火气。
两边打过这么多次交道,哪次不是相互提防,相互抢先机。如今她的人失手,她又能说什么呢?
本就是各自为营,此番一时失察,只能怪自己算漏一步,棋差一招。道理虽如此,目光仍凌厉。
她勉强笑了笑,语气冷冷,“大理卿还真是箭无虚发,令人佩服。”秦淮舟一派坦然,对她的挖苦全盘接受,“苏都知过奖。”自大理寺无功而返,她重新做下部署。
这时候梁眠另送来一个消息,那片衣料的来处,有眉目了。"料子是宗室惯用的,染色却是在外面。而且这种料子,宗室里时常会流出一部分到民间,
要追查来源并不容易。还有,城内染坊虽多,但能接下这种料子的,不足三家,属下带人去核查过,近期只有颁政坊内的染坊,用这种料子染过一次深青色。"“是谁送去的?”她问。
"染坊坊主只说,应是大户人家的仆从,因是生面孔,具体是哪一家,她便不知了。"梁眠接着道,"这料子从送来染色,到取走,都是那仆从来做的,属下已经命人根据那人的样貌,先在颁政坊内排查。"
苏露青今日回府得早,进门时发现秦淮舟也已经回来了。她目光往他身上一溜,眼风如刀,凉飕飕的刮过去。
秦淮舟似乎并未察觉,他难得空闲,正从容制香。
手边几只浅碟内,盛放着各种香料原料,三足重莲小香炉放在一旁,盖子敞开,里面已经打好了香灰,平整的如一张新裁的云母熟宣。
她远远看了一眼,干脆也走到桌边,坐在他对面,盯着他的动作看。小盅里盛着调制好的荷叶汁,他正将其与广霍、紫苏等物调制在一起,搓成香丸,仔细放进扎好的橙皮上,搁进香炉之内。
身上,意有所指,"秦侯好兴致。
浅淡醒脑的烟气袅娜而出,糅杂着作为基底的橙皮香气,她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