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原本仅有两个人,突然有第三个人没敲门就进来,许知秋凭借嗅到危险的本能,手速极快地把手机收好,装作刚才十分认真听课的样子。
而后,她又装作惊讶地看一眼门口的方向:“舅舅,今天刮什么风,把你刮来了?”
随着许知秋的声音响起,安以宁的视线往上移。
入目,一张线条锋利又英俊的脸庞。
她产生恍惚感,自己像没重生、没死亡过。
因为她在死亡当天的上午也见过这张脸庞。
前后七年的时间,岁月都没让脸庞主人变老、变年轻或是变样。
蛮神奇的,孟津南二十多岁时和三十多岁时长得一样。
此刻,孟津南目光缓缓扫过许知秋,薄唇轻启:“我给你请家教老师,你却在玩手机,嗯?”
许知秋有些畏惧地挤出讨好的笑容:“舅舅,您误会了,我在回复一条重要的消息,没有玩手机,不信,你问我老师。”
霎时,孟津南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安以宁不像许知秋那般畏惧,但也没有帮许知秋作伪证。
孟津南不是好糊弄的人。
而且她敢保证,自己若糊弄了孟津南,等下会原地遭到解雇。
许知秋拼命暗示安以宁,安以宁都假装没看到,一时之间笑得比哭还难看,认错道:“舅舅,我错了,你别罚我。”
面对比自己大了十岁的舅舅,许知秋打小就又敬又怕。
看到许知秋这么畏惧孟津南,安以宁这时候和前世有时候一样想不通。
孟津南有那么可怕吗?
虽然他是冷硬的长相,过于深邃立体的眉骨让他看起来特别凌厉,由内而外散发着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浓浓气息,但她和孟津南接触过几次后,就摸到一些和他相处的门道了。
他这个人外表上看着极其不好接近和强势的冷冽,可他也不会无缘无故地给人脸色看或发脾气,是够有商有量,她感觉他有点像是外冷内热的性格。
不过,她看孟津南是有滤镜的。
前世孟津南赏识她,她不当许知秋的家教老师后,他给她提供了去他公司实习的机会,承诺她拿到本科毕业证就可以转正。
别看一个实习机会看起来像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孟津南的公司在投资界赫赫有名,而孟津南本人也是投资界的神话,眼光非常毒辣,投什么赚什么,回报率惊人,能在他的公司工作,相当于给自己镀金,出去后不愁找工作。
并且,孟津南给她的实习机会不是普通机会,是在他身边工作的好机会。
由于她要读研,她没有在他公司工作下去,实习一年后便离职了。
之后,她研究生面临毕业,孟津南刚好砸了大价钱入股一家新能源公司,成为大股东,需要有人帮他盯着公司的发展情况,避免经营人是骗完投资就跑,他把她叫过去盯着,随时向他汇报。
身后有大股东罩着,她一入职即享受高管的待遇,不用从底层做起,谁也不敢怠慢她。
可以说,她的年薪百万,孟津南有很大一部分功劳。
想起往事,安以宁脑海中不禁浮现她前世葬礼的画面。
葬礼上,孟津南好像也去了。
她视线不经意地扫了扫孟津南,刹那间,和孟津南有了视线接触。
孟津南不会在等着她回答吧?
安以宁眼神微变,琢磨自己如何应对。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孟津南都是金大腿,抱住准没错。
这辈子的她比前世更需要孟津南这位贵人,怎么回答能让孟津南满意,又不伤及许知秋呢?
然而,孟津南视线很快移开,沉声朝许知秋道:“我现在不罚你,等你高考时没过重本线,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知秋害怕地努努嘴。
家里都已经这么有钱了,她又是独生女,压根用不着努力,可以一辈子当个只懂吃喝玩乐的富二代,她舅舅还逼着她努力学习,她好想又和她舅舅说自己想当废物的理想。
但她舅舅代替她父母管她,零花钱是由她舅舅发放的,她不敢说半个字,怕自己一说,零花钱就被扣光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骂我。”
舅舅目光锐利地看着自己,说着的话语寒气逼人,许知秋抖了抖:“舅舅,我没骂你。”
怎料,她舅舅不听她说了什么,继续往下说:“你想当个一事无成、靠祖上庇荫的废物,你也得有脑子。该读书的时候你不好好学点知识,将来你经营不了祖产,找人帮你打理,人家把你的钱骗得一干二净,你还傻乎乎的。”
许知秋想装模作样地嚎啕大哭,以此换来她舅舅心软,从而不骂她,但她舅舅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她哭了等于没哭,说不定骂她骂得更厉害。
思及此,她一下子收起哭泣的想法,提不起胆子,弱弱点头:“舅舅,您说得对,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考上重本线。”
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