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真早上搜过医馆的地址,到达泊车区后还需步行近十分钟的路程。
她有那么一瞬觉得,今天回去可能要感冒。
静园布局构造较为避风,出门前她没料到气温会骤降这么多。
走出泊车区,于路口进入古街,几家住户在清扫门前积雪,见到靳聿珩后热情地同他打招呼。
他笑着点点头。
刚走没多远,忽然从不远处的巷口急匆匆跑出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女生。
小臂处拢着件白色羽绒服。
看见他们后咧嘴一笑,步履加快,小跑过来。
气喘吁吁站定脚步后,将羽绒服径直递给阮灵真,目光在她脸上满是兴趣地停留半晌,笑道:“我以为是筱瑶姐姐,原来不是。”
靳聿珩看一眼阮灵真,开口道:“嗯,一个朋友,阮灵真。”
姑娘对着阮灵真甜甜一笑,“今天好冷的,老大给我说的时候我以为筱瑶姐姐又头痛,过来做针灸咧!”
阮灵真接过羽绒服,说了声谢谢。
忽然想起在她说完冷之后,他就拿出了手机,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在叫人来送衣服。
姑娘又大致介绍了一下自己,说是靳聿珩的表妹,两人的妈妈是亲姐妹。
后又怕阮灵真介意,告诉她衣服刚洗过,她只在今天出门时穿了一下,到医馆就脱了。
阮灵真当然不会介意,穿上后,又道了声谢。
三人继续往医馆走,温祈给靳聿珩汇报昨天代煎药的拿取情况,以及沪水镇的奶奶早上打电话来说今天路不好走,要明天才能过来复诊。
靳聿珩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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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馆的路正如靳聿珩所说,有些绕。
古街后多是民居,宽窄不一的巷子纵横交错,阮灵真不知道在巷口拐了几次,才终于走到了类似小镇中心的地方。
一条下沉式排水渠横穿而过,道路变得宽敞起来。
走至一户门楣古调的庭院前,温祈在前走进去。
阮灵真抬头看一眼,门上匾额写了“华椿堂”三个字。
木门向内洞开,有阵阵药香飘出来。
小院质朴明净,药架陈列,这两天天气不佳,箩筐中的药材都已收走。
穿过前院,进入正屋,一个提秤穿梭在药柜间的男生,仰身从柜边探出头来,笑着道了声:“靳师,早。”
靳聿珩点头,应了声:“早。”
随后看向阮灵真,“你的药是回去自煎,还是帮你煎好?”
阮灵真想了一下,她没煎过,怕煎不好,于是答道:“煎好我再拿回去吧。”
靳聿珩应好,抬手看一眼腕表,“大约一个小时后取,你有急事么?”
阮灵真摇摇头,“没有,没关系,我在这等会儿。”
恰好里面的煎药室有药工出来叫他。
阮灵真赶忙开口:“你忙吧,取完药我就回去了。”
他点点头,视线略过她因回暖而重现红润的脸颊,又道:“时间有些久,你可以先去诊室旁的休息室坐一会。”
阮灵真转头看一眼不远处廊道上挂着“诊室一”的那扇门,说了声:“好。”
靳聿珩走后,温祈提着几包装好的药液从煎药室走出来,放到门旁的药架上。
见到阮灵真还站在药房柜台前,以为她不知道休息室的位置,放下手里的活,指了指诊室的方向。
“灵真姐,你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吧,诊室边上那间没门牌的屋子就是,药好了我去叫你。”
穿梭于药柜间的男生喊了温祈一声,示意她去帮忙。
温祈应了声说马上来。
整个医馆都在做开门接诊前的准备,阮灵真觉得自己待在这儿是有些碍事,回了声好,便让温祈赶紧去忙。
姑娘对她灿烂一笑,就转身钻进了药房里。
阮灵真独自前往休息室。
医馆内空调温度打得不高,空气中带着点蒸腾的热气,浓郁药香混在其中,似微甘,又似微苦。
休息室陈设简约,一张茶几,几张漆木圈椅,靠墙竖了排书架,收纳的也都是些中医类的书籍。
阮灵真在面对窗户的一张圈椅上坐下。
中式楠木支摘窗,窗格间后钉了玻璃,以御风雨侵袭。
早间撑起的天,这会儿又阴沉下来,待会儿怕是还有雪。
手机在包中震了两下,她拿出来看了一眼。
两则微信消息,一则来自梁恪,一则来自阮母。
她先点进母亲的对话框,一条长达二十秒的语音消息,指间点了下白色小气泡。
阮母温柔关切的嗓音响起,问她休假了要不要回家住,她给她做好吃的,又告诉她,前两天天气好,已经给她把床单被套全部清洗晾晒过了,到现在还留有阳光的味道。
阮灵真嘴角弧度柔和,回复自己明天就回去。
阮母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