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起大拇指,“哇塞,二哥,你简直帅毙了!”
靳聿珩轻笑一下,看向一旁的阮灵真,开口问:“什么时候到的?”
阮灵真看见了他领口系的领带。
墨蓝真丝,暗纹提花,是她那天送他的那条。勾唇笑起,开口答:“刚到。”
靳聿珩点点头。
靳峥琪说她去拿小蛋糕,再把三姐叫来。
茯苓这会儿难得听她的话,跟着她一起走了。目送一人一狗出了冬园的门,靳聿珩收回视线,“筱瑶在忙着安排今晚奶奶要听的戏班子,应该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说着,转头看来,问她:“上楼坐会儿吗?”阮灵真偏头看来,故意问他:“哪个楼?”靳聿珩笑,回道:“东楼。”
阮灵真点点头,重复了声:“东楼。”
靳聿珩知晓她的故意,依旧笑着,“既是靳大夫的邀请,也是东楼主人的邀请,去吗?阮翻译?”阮灵真笑了起来,在某种心照不宣的氛围中,回他:“当然。”
二人顺着东楼的木质旋梯上楼。
冬园的东西两楼,只有西楼房间较多,靳筱瑶住在那边,还有一些留给家中近亲所用的客房。
东楼这边只有靳聿珩住,楼下是书房。
听靳聿珩说起楼下一整层都是书房时,阮灵真很是惊讶,确定自己没有理解错一般复又问了遍:“都是吗?”靳聿珩稍稍在前半步引领,以便随时提醒她注意脚下。点头,给出肯定答案,“是,家里藏书比较多,我爷爷的我父亲的,还有一部份是我的,以及家中别的小辈的。”
阮灵真想象了一下规模,堪比图书馆了。
说话间,已经上了楼。
靳聿珩推开门,带着阮灵真进屋。
在踏进门槛的前一秒,阮灵真还在想,突兀地进别人卧房会不会不太好。
跨进去后,这个顾虑就被打消。
靳聿珩的房间很大,休息区与办公区划分得很明确。一盏绘有山水渔夫撑船落日图的屏风将两个区域完全格挡开。
她跟着他在办公区驻足,他推一张椅子出来,给她坐。身前就是他的书桌,收拾得很整齐有序。
各式中医典籍堆叠摆放,写满墨迹的稿纸与本子摞成小山。
阮灵真在几本放在桌面中央的病案上,看见了那支她送的钢笔。
转头问他,“好用吗?”
靳聿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笑起点点头,“嗯,书写很顺滑。”
阮灵真笑一下,看了阵他落在纸上的墨迹,“你的字很好看。”
刚毅中不乏柔情,走锋劲挺,规整有形。
靳聿珩笑起来,难得没自谦,又似是无奈,开口道:“我们家的小辈,没有字不好看的。”
阮灵真闻言转头看来,“你们家对字有很严格的要求吗?”
他点头,“是,爷爷说字代表一个人的品性,是行走社会的第一名片,写方方正正字,做堂堂正正人。”所以家中小辈从记事起,上的第一节课就是书法,其他兴趣爱好不管,字一定要写好。
阮灵真震惊之余还挺佩服靳家老爷子,由如今看来,靳家这几位小辈好像真的都没长歪。
都是一眼能看出的温润知礼。
她将视线从桌上的稿本上移开,而后就看见正对桌前的墙上挂着一副毛笔字。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字迹太过熟悉。
她问:“这是你写的?”
靳聿珩抬头看字,点头应:“是。”
阮灵真惊讶地张了张口,“靳大夫深藏不漏,看来我还得找机会多了解了解呢!”
靳聿珩笑着道:“随时恭候。”
阮灵真也笑起来,忽然发现他的这幅字没落款。只这一句诗单独书于纸上,甚至连印章都没有盖。想起那天在西楼,看见的他的那本《伤寒杂病论》,他也是很与众不同地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书本尾部的空白页。
常规做法与思想都是落款于扉页,好以找寻与确认是否是自己的书。
她不解蹙眉,转头看他,“你为什么不落款呢?还有,你为什么要把名字写在书的尾页?”
靳聿珩似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知道后者。
阮灵真开口解释,“上次留宿西楼,筱瑶拿了几本书给我解闷,错拿了一本你的《伤寒杂病论》。”他了然一笑,“那是先贤之思,不是我的,我只是有幸借书本留存而一窥其风采的众生之一。”所以之留名于尾页,仅作为一个拜读者,而不是这本书的所有者。
他说的坦荡自然,眸光也是坚定温沉的。
阮灵真听懂了他的意思,浅浅勾唇,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