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时没在意。
她对这些书并不陌生,家中二老书柜中收藏的此类国医典籍不计其数。
她提兴,想看看其中妙处,翻过扉页进入正文,文言古语,晦涩程度远甚“瞌睡神器”,但每例病症旁都有黑色的小字注解。
笔峰遒劲的硬笔行楷,运笔流利温沉。
字能识人,阮灵真在那一瞬间猜出了书的主人的是谁。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她将书往后翻了翻,最终在尾页后的空白处看到了预料之中的三个字。
靳聿珩。
书桌正对玻璃窗,一方灯火骤明的亮光出现在视线空白处,她抬首看去。
冬园小楼分了东西两侧,她住的地方在西楼,对侧原本灯火灰暗的东楼这会儿也亮起光。
靳聿珩撑窗透气,对窗的桌上,台灯光晕昏黄,桌边摞了高高的书堆。
风灌入屋内,吹动摊开的书页。
他在椅子上坐下,提起笔,伏案整理病案。
镜片后,眼眸低垂,额发被风吹动,在前额落下一隅细碎阴影。
光晕恰到好处以他轮廓为形,在身后白墙拓下一片清影。
屋外是承雪孤傲的松柏,暗梅吐芳,隔着素裹的园景,他似雪域高山,清辽寂然。
阮灵真再次低头看一眼白页上的名字。
忽地觉得他的小字和真名还挺衬他。
择真而聿珩。
疏阔坦荡,温雅润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