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干到死都不可能还清。
桑容连连拽住无渡的袍角,摇头泣道:“不不,我家里有钱,可以替你还了,你不要留在这,好不好?带我走吧,我们一起离开这吧,好不好?”
无渡犹豫地看了看桑容,"…
这其中利弊,只要略微分析下来,便能知晓。无渡只是个凡人,他还有很多事未做成。临行前方丈对他的嘱托,婆罗寺中人对他的期望,他是承载着所有人的期许走出婆罗寺的。捧着这颗未完全的佛心,无渡要一直走下去。
他要在外行善事,救善人。
不能因为这样一件事就将自己的一生给搭进去。所以他犹豫了。
微生劲乐了,“这也不是完全纯善嘛。喂!和尚,你是不是跟这姑娘认识?她怎么从头到尾只揪着你一个人,还要替你还钱,还是你救过她的命?”
无渡摇头:“在下与这位姑娘素不相识,从未谋面。”僵持许久,谢只南倒是有些累了,她坐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晏听霁握着好久,他默默坐到旁侧去,像是也浑然不觉两只久久相牵的手,只一同看着这出精彩的闹戏。
见春忽地笑了,也不为难,道:“可以,三口日后将钱送到见生坊,人我留下,如果没有,他就继续在这给我打杂。”
桑容抓着那皱巴巴的袍角,神情宛若一只誓死抵抗后仍不屈服的小兽,她坚定地冲着见春喊道:“好!”这场戏便也到此为止了。
无渡暂时被押在见生坊里,见春挥挥手,留下一句话,便带着那被扯住的无渡消失在原地。
“小女修,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可不跟你打架!下次来,我希望你是来寻我玩的!我这好看的男狐很多哦!”晏听霁:?
两名引路女不知从何处悄然出现,似乎是从哪条木缝中爬出,连个影子都没有,就这么乍得跳了出来。她们将几人从见生坊带出,走到雾障外时,天边已然翻着鱼肚白。
将人带出后,引路女便赫然消失在了原地。连句话也没留下。
桑容又开始啜泣起来,先是对着崔九兆哭道:“都怪我,不然他也不会被扣下。”
崔九兆摆手道:“你把钱给了就好了,哭什么?”然后她又对着微生劲哭:“我是不是很没用?”微生劲唇角微勾,温润道:“可能?”
桑容不哭了。
她忍着泪,语气肯定。
“我会回去拿钱来救他的!”
微生银戳戳微生劲,“她为什么不问我?”微生劲摇头,“她也没问谢只南和晏听霁啊。”谢只南肯定了桑容的话,朝她勾勾手,“过来。”桑容那副坚韧的神情顿时蔫了下去,像是被电流击过一般,她的身子蓦地颤抖,瞧着是十分抗拒的样子,尤其是看见她身旁的晏听霁。
不过再看到谢只南那张逐渐冷下的唇角时,她只好抖着筛糠一样的身子挪了过去。
“怎,怎么了?”
谢只南踏上越翎,揪着桑容的衣领子就带了上去。“带你走啊。”
她才不管什么和尚,见春不跟她打架,这趟总得带点什么东西回去。
那桑丘老头说了,找回他的女儿,有好东西。晏听霁怔然地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掌心温度仍存,他面色瞬地阴暗下去,旋即跟上。
看得其余几人连喊都忘了喊。
崔九兆:“他怎么这么吓人了?”
微生劲无语,问崔琼玉:“牵洙草找到了吗?”崔琼玉点头,手里幻化出一株灵草来,谁知这草才刚到手,就变作了一片黄叶。
就说是地上捡的都不为过。
众人愕然。
崔琼玉喃喃道:“怎么会这林祥……
崔九兆安慰道:“灵草没这么好找,不用自责,等等,那桑容给带走了!”
大
谢只南将人拎鸡崽子似地拎到桑府,进府就看见老了五十岁的桑丘坐在地上垂头丧气,旁边还坐着几个同样耷拉着脑袋的少年,桑容急切地远离谢只南,小跑过去,喊道:“阿爹!我回来了!”
桑丘打了个激灵,看着完好无损的桑容时,登时老泪纵横。
其余几个少年应当是桑丘的几个儿子,看见桑容时也欢喜若狂,起身接人。
一家人齐齐抱头痛哭着。
谢只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忽地垂下的手被用力攥住,她侧身去看,对上那双满含怨色的琥珀色眼。
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着,谢只南不满地皱着眉。“你做什么?”
晏听霁呵笑一声,垂下长睫掩盖住那失落情绪,“你总是这样。”
谢只南还想开口时,桑丘那处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他走来,拜道:“多谢二位搭救之恩啊!我桑丘定然不会亏待二位的!”
同时,响起的还有才分开不久的崔九兆几人的声音。“桑丘!你女儿被我们的师妹救走了!我们...”声音戛然而止,留下谢只南和迎面走来的几人面面相觑着。
谢只南平淡地望了眼桑丘所在之地,他神情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