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也有所准备了。
穆寒烬不能再有有疑点的过去,他是一定要将寒烬的过去带走的。而且药人也不可能真的长命百岁。既然他已经解不了蛊,他早就想好了。
用这一次彻底坐实,中蛊与本体无关。
他甚至问:“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吗?”
万起几乎吼出来:“我们只是看不惯你处处维护穆轻衣,没有让你去死!”
即使是修仙者,□□损毁也很难有生机,何况他只是将近元婴!他还不能化神,怎么可能剖腹取蛊还有存活之机?
寒烬没有说话。
“万师弟,其实我从未怪过你们,从你们查师兄死去真相时我就知道,若我知道真相,我便不能弃之不顾,只是师妹告诉我的时候,我仍然震惊。”
他这番话是说,其实他知道的也不早,他也是对周渡的死有所怀疑,前去查探,才发现他的死居然有这样的原因。
可是他抬眸:“我已立誓,今生只为穆家,为她而死,但是既然周渡师兄为救下我们所有人才如此而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于非命,看她的心血毁于一旦,希望你们的确可以找到幕后凶手,告慰他的亡灵。”
裘刀浑身发寒,几乎是咬牙切齿:“这件事一定有其他办法。”
他几乎要怒声: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师兄的事明明也可以有转圜的可能!
但寒烬几乎不接他们的话,只是偏过头:“只有一件事,我还想拜托你们。”
裘刀感到一阵无力,他看着寒烬,有一瞬间像是不认识他。
他不认识这个费尽心思留在穆轻衣身边的透明二师兄,不认识这个殚精竭虑的寒烬。
反而更熟悉飞舟上,那个平静承认,曾卖身葬母葬姐的人。
他的一生这样凄苦,却好像唯独寄托一点希望在穆轻衣身上。
他难道不知道吗?没有穆家,没有穆轻衣,根本不会有作为药人的寒烬。
没有穆轻衣,他会拥有比这更平凡和漫长的一生。
寒烬却已经望向洞府,但他只是顿住一瞬,又没有进去。
沧浪剑拼命地震动着,竟然毫无芥蒂,又像感知到他想进洞府里去见那人的心情,催促着他。寒烬却没有迈开步伐。
裘刀几乎能猜到,穆轻衣是看寒烬也去查师兄的死因,看寒烬已经意识到子蛊的事,所以不得已将真相告知了她,她也叮嘱他,不要告诉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可是寒烬不愿意她和周渡接受这样的误会,所以才说出这一切,所以他才走到了这一步。
这一步是他们和穆轻衣亲手推就,可是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肯再想想,为什么连这都要为穆轻衣考虑!
裘刀突然快步走过去,按住寒烬的肩膀,咬牙低声:“这件事押后再议,我们可以从长考虑!”
寒烬只是偏过头。那目光好像在说他之前也问过为什么是他,但是现在他已经看透这世间了:“不用我取蛊,我本也就要死了。”
裘刀手指发抖,表情空白地看着他。
寒烬却转过身来看着他,又看看安静的洞府:“你问我为什么从来没有病发过。”
他伸出手,手指修长得像一个真正的剑修,但自入门后,飞舟上威胁他那一次可能是寒烬第一次握剑。
从作为药人出生起,寒烬就不可能有别的路可走,他怎么可能是一个剑修呢?
怎么可能像周渡那样周游修仙界,为穆轻衣遍寻珍宝,为穆轻衣分担宗门内事务,或者永恒待在他身边。
万起问他为什么明知道自己早死还要留在穆轻衣身边,可是谁说的,早死便不能希望可追忆的时光多一些呢?
谁说他对生死没有在意,便不能希望这一天来得慢一点。
可是周渡再次快他一步,他以命解决了母蛊爆发之事。
寒烬本来只是个局外人,可是看到穆轻衣也怀有子蛊,而且根本无力抵抗之后,他才意识到,原来他还可以为她多做一些事。
这一切分明是裘刀他们自己推动的,可是这一刻裘刀却感觉命运之后有一只无情的大手,注视,拨弄这一切,好像在嘲讽他们,看啊,你们觉得药人迟早会死,觉得寒烬浪费时间是无意义的。
可是现在他却浪费性命做了一件更无意义的事。
寒烬:“每月的寒疾,都是师妹为我在承受。”
他说到这里似乎有点难受,略略捂了捂胸口,轻声:“我能为师妹试药,这么多年,难道你们以为师妹就安乐无虞吗?可是别的话,我不想再多说了,师兄既然拜托过你们,我自认与你们交情不止于此,只想拜托你们一件事。”
他捂着胸口,感觉到本体的悲伤,略略垂下眼睫,声音却轻了:“请你们处理我的躯体,不要让我的遗体被师妹看到。”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而且也需要马甲身体没了,才能生成下一个马甲。虽然不合理。穆轻衣已经决定一定要让周渡和寒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