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以后发现什么,看到什么,你我都答应过寒烬,你我承过师兄和寒烬的情。”
哪怕咬牙切齿,裘刀还是说了:“她是万象门的少宗主,就永远是我们的少宗主。”
没有人可以从这墓上踏过去,中伤穆轻衣。
万起死死按着剑,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但转头却见萧起站在玉雪峰之上。
他只是略略看了眼那墓,停顿一瞬,然后面无表情地淡淡将话传到:“明日内门金丹以上弟子集会,你们都得出席。”
然后他转身。
裘刀只看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寒烬的一切我都放进墓里。”然后就看着他离开了。
萧起回到洞府里,捂着腹部靠墙休息了一下,才掀开狐裘做的屏障:
往日有寒烬在,这件宝物都没有什么用武之地,现在洞府温度下降两度不止。
穆轻衣蜷缩在被窝里,眼睫湿漉漉的,蜷缩在那闷不吭声地和自己生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有时候就是这样,做完了突然就情绪不好了,不是后悔,只是单纯难过。
她打了好几个喷嚏,也不肯用让萧起马甲用修为暖和一下,过了好久才勉强道:“今天去把寒烬挖回来。”
她本来说不要让她看到马甲的“尸体”,但现在后悔了。
虽然那个墓也挺阴间的,但是周渡马甲的身体她就没丢,寒烬既然也是全尸,她要把自己带回来。
穆轻衣靠着暖玉床角落,小声地念叨:“我一定要让寒烬和周渡重新活过来。”
萧起沉默地拍拍本体的脑袋,感觉到本体想哭,张开手,果然被本体扑过来。
本体安排在明天就是知道自己还要缓一会儿,但是裘刀他们磨磨唧唧的,她还要自己动手,这是什么地狱行为!
穆轻衣现在就是一种快要分裂的感觉,哭够了才感觉好一点,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看到萧起在那练习取暖术法有点怔愣。
萧起别扭。虽然他没有马甲之间混身份性格的习惯,但是。“我会陪着你。”
哪天萧起没了,也还有下一个人。只要你在,我们就在。
穆轻衣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又披上大氅看着水镜里的自己,神色恹恹的,眼尾有点湿,看不出来。
她心想,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也许哪天再尝试几次,她就会心硬了,她摸着暖炉,耐心地等到天黑,然后叫上两个NPC和萧起马甲,摸到玉雪峰上。
她修为不够,但萧起感知很敏锐,没发现有埋伏,两个人鬼鬼祟祟,穆轻衣蹲在自己墓旁边,越看越不顺眼,把墓碑刨了。
想到裘刀他们不走了,又默默地把墓碑重新插回去。
挖出来后,她揉揉眼睛看到寒烬马甲身上的穆字玉佩,又想掉眼泪了。
其实如果不是死了就一定会回收数据,她大可让寒烬马甲假死一回,但是蛊虫都在丹田里被抓出来了,她只能感觉到寒烬的意识被抽离清空。
这具身体对她来说其实也只是一个皮囊了。穆轻衣怔怔地看着寒烬闭着的眼睛,还能回忆起用这具身体视角看自己时候的情形。
其实,寒烬的意识在她的脑海里,从来都没有离开,但是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也会感觉到一种无法抑制的悲伤吧。
穆轻衣抱了抱寒烬马甲,然后和一行人偷偷摸摸地回去,想了想,留了一具尸体在那,防止有人丧心病狂,至于真正的身体,那是她的,她的!
她只是带回去而已。
过去两个时辰后,裘刀站在玉雪峰峰顶,和身旁的人注视着墓碑。
万起还没缓过来,紧捏着拳咬牙:“一整天都没来一下,你还叫我们过来干什么!难道她会偷偷悼念他吗!”
裘刀只是看着掌心。他在玉佩上面留下了一个简单的定位术法,不会被察觉,但只要玉佩在这里,他就能感觉得到。
现在玉佩不见了。
裘刀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也许穆轻衣真的没有在乎过寒烬的生死。
也许她对他仍是当年大雪时伸出援手那样的一视同仁,冷静又淡漠。
也许她只是把他当成穆家人之一,仅此而已。
更深的情绪,不会再有了,否则她不会那么平静地叫让他离去。可是看到玉佩终究被她带走,裘刀还是看着墓碑,在心里说,她愿意记得你。
也许对你来说,这就够了。
裘刀转身:“走吧。”
他想知道穆轻衣找他们,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