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化神修为,当时窃走寒烬遗体的就是他!
散修却拂袖:“胡说八道,我带走此人只是看他可能是假死想救他一命,怎么就放火烧了他?即使你们来势汹汹,也别想血口喷人。”
裘刀眼睛鲜红:“我亲眼看着他气绝,你将他带走不就是为他药人躯体,口说无凭,若不是你,为何会知道他的躯体在这里被焚毁!”
万起已经动手:“不肯承认,便拿命来换!”剑光扫过去,却被修为深厚的散修一掌弹开。他冷笑:
“我可以立誓,此地火难绝非我所为,怎么。“他扫了眼穆轻衣:“诸位之中有谁不敢立誓吗?”如果不敢,便是倒打一耙了。
裘刀悲极怒极,正要立誓,穆轻衣却掐准了对方神思恍惚的一瞬,慢慢道:
“我观道友神思恍惚,好像不是自己想说的话,便脱口而出。”
游子期微顿,捏紧手指看向穆轻衣,他之前也有这种感觉,他还以为是自己道心波动,原来竟然不是吗?那散修皱眉,好似还真有一丝意识未清明,本能停顿。穆轻衣却继续说:“恐怕这火也确实不是你所放的。”“穆师妹!”
洛衡尚未理清脑海中混乱思绪,先看向说话的女修。哪怕她修为低微,体内灵气还在波动,似乎还十分驳杂。穆轻衣:“是因为有人在借大道,蓄意为之。”天道:???
你还想把脏水引到我身上来,污蔑我的大道?天道怒而聚集乌云,可惜穆轻衣并没有伤天害理之时,那些马甲死亡从本质来说只是她自己受了点伤,和流了点血差不多,天道并没有理由干涉。
没办法,天道只能无能狂怒。
穆轻衣却在雷霆阵阵的背景里说:“药人本就不为正道所容,何况寒烬是拔剑自裁。”
她看向这群人,在心里想,都别忘。都给我牢牢记着。裘刀果然刀都开始颤了,连被洛衡修为压制,单膝跪下的万起,膝盖都在颤抖。其他人各有各的伤心。显然他们都知道。
天道最厌恶不顺势而为的人。所以穆轻衣修为低微,非要突破,会被蛊这样的邪物克制。
药人靠灵药堆叠出来的修为,也往往有益无害,极为不稳。
现在就连一个注定早死之人求死,都可以解释为,他是不满天道安排给他的命运。
他是不甘被如此操纵,他是不该容于此界的草芥,他是一个早该粉身碎骨的薄命之人。
所以。
幕后之人只要让寒烬沾染什么因果,他的遗体湮灭在天火之下,就几乎是可以注定的了。
他的存在不仅被彻彻底底抹消,而且还被以烈火焚烧这种惨烈的方式,以给世人警告了。
讽刺的是一个修炼千年化人的精怪,都可以在寒烬的灵力下活下来,一个一生为别人的人,居然要去死。还死得这么不明不白,没有人在意。
洛衡终于摆脱了天道微弱的影响,忽略自己忽然变得无力蛮横的不适:“你的意思是,背后人藏匿得很深,引导天道判定寒烬不敬大道。”
他停住,即使是对逝者有些冒犯,可还是说了:“可他已经死了,对方又要如何做到呢?”
穆轻衣只是说:“当然可以做到。”
她沉默片刻,然后说:“因为他是药人,却堂而皇之地葬在仙灵福地之上。”
洛衡一愣,然后脸色一变,随后对上其他人的视线,沉默良久,才皱眉开口说:
“的确如此,我之所以将居所选在这里,便是因为此地灵气充沛,传说是一高深修士坐化之所。”这一点很少有人知道,所以,洛衡才如此轻易地相信了穆轻衣的理由。
秘境,福地,这些都是大道偏爱的地方,如她所说,一个满身物秽的药人,怎么配葬在这里,还被一棵千年树灵以灵相护呢?
可是。
裘刀感觉什么涌上他的眼眶,让他第一次如此,前所未有地质疑自己的道,质疑自己所修行的一切。药人是逆天而行。可难道就因为这里曾有修士坐化,他就不配吗?就是因为这里灵气丰盈,得天垂怜,所以,他连躯体都留不得。
可是,他问不了天道了。他也不能让寒烬回来。他唯一不能放下的是,他为何要窃走寒烬的尸体,还荒谬地说,是以为他假死!
洛衡看了穆轻衣一眼,经她所言点拨,他也回想起自己当日举止怪异,不仅去听讲经,还把一个修士带走了。但他当时确实是冥冥之中感觉,寒烬当时生脉尚存。除非,他当时也是受大道蒙蔽。
天道见他们这么轻易就信了,都快气疯了,就快违背规则无故降下天罚了。
可是穆轻衣只是站在那。
裘刀已不指望他能还师兄清白还任何一个人清白,可他还是希望能从穆轻衣那里确认。
寒烬没有遭受这样的不平。他不应该落得如此下场。这一切不过是天意弄人,是他命途,被种种因果干预,才不得以变得如此下场。
可是最终,他也不知道想让穆轻衣说什么。说什么,他也不可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