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复之受了箭伤,谢尚书和夫人老两口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但见是陆峙亲自送儿子回来,更是又惊又奇。
直到陆峙宣来的太医诊断谢复之并无生命之危,谢家夫妇才松了一口气。
“多谢相爷送我儿回来。”谢尚书这才反应过来带着夫人给陆峙作揖。
陆峙坐在谢复之寝室的外厅对于他的感激并无应答,淡然问道:“谢侍御史可有婚配?”
谢尚书微愣,与夫人对视一眼,回道:“三年前本是与金溪杨家的女郎定了婚事的,但杨家小女不幸香消玉殒,犬儿的婚事也就耽搁了下来。”
他说完,抬眼看去,见陆峙垂眸眉头深锁,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问了又为何如此神色。
谢夫人却在心里有了一些计较。
陆峙起身,压过了谢尚书的个头,侧眼看过去时,谢尚书莫名心头一惊。
“谢侍御史一表人才,这婚事还是早早定下才是。”陆峙清冷的声音穿过谢尚书夫妇的耳朵落进心里,二人又是相视一眼,齐齐应下了。
送走了陆峙,谢尚书只是不解:“相爷平日里从无插手姻缘一事,今日怎的关心起了复之的婚事?”
谢夫人坐在谢复之床边骤一瞬眉起身拉过谢尚书道:“我有一些计较,老爷听一听。”
“夫人请说。”
“你可知复之为何受的伤?是为了辛娆。”谢夫人目光如炬。
谢尚书惊怔:“你是说……相爷身边那个……”
此时床榻之上传来谢复之的呓语,他喊了一声“阿娆”。
这一声让二老心头一震,谢夫人愈发确定:“莫不是相爷在为辛娆打算?”
谢尚书却否定了:“谁不知相爷对辛娆特别,传闻辛娆将来是要做相爷的女人的……”
“传闻,只是传闻,”谢夫人打断了他的话,“最近王家星若小姐在宁远侯府念书,我去拜访侯夫人时,问过星若小姐,她说相爷只把辛娆当丫鬟,得力的丫鬟,你想想,若相爷真有那个心思,辛娆已然及笄,如何还是个丫鬟?”
谢夫人又道:“话又说回来,当年虽然不知相爷对王家大小姐是何意,但王家大小姐出事这么多年,相爷的确并无娶妻之意,怕是心里还惦记着。”
谢尚书逐渐被说动:“……夫人的意思是,复之看上了辛娆,而相爷有意为辛娆择婿?”
谢夫人道:“这辛娆虽是个丫鬟,但我们都是见过的,长得玉软花柔的,还有一股不卑不亢的气度,甚是讨人喜欢,她又是相爷的宠信之人,若相爷真有这个意思,将来必然会给辛娆抬一抬身份,与复之成婚,便是门当户对,如此一来,辛娆的娘家便是陆家,那是何样的门第,满京谁不想与陆家结亲?”
谢尚书本来还抗拒辛娆的身份,此时听夫人这么一说,觉得在理,若陆峙真有结亲之意,必然不能辱没了他谢家,“那夫人的意思是,不反对复之与辛娆来往?”
谢夫人回头看了眼苍白昏迷的儿子,叹息道:“让他们顺其自然吧,也别太上赶着,免得叫人以为我们巴结陆家。”
“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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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峙回府时,辛娆正等在府门,一见他下车便飞奔而来,不及等他站稳,便问:“相爷,谢公子怎么样了?”
陆峙眉目一滞,凝视着她满眼的焦急担心,喉间如鲠:“在这等了多久?”
辛娆只是急于知道谢复之的情况,并未察觉到陆峙的脸色,如实道:“还未回去过。”
陆峙陡然驻足转身看过来,眉宇紧蹙,低沉的声音或有不置信的轻幽:“一直等在这?你就这般担心他?”
那冷冽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危险,辛娆抬眼看去,触及到他眼底的一片冷意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呆住了。
见她眼尾一点殷红,眼眸是泪水浸染过的水亮,陆峙只觉得胸腔一团怒火,他冷喝:“死不了!”
辛娆被他的怒气震了一瞬,等回过神时陆峙已然不见踪影,她急忙追过去,追进了栖迟院,她追上陆峙英挺的背影:“那,那他……”
“砰”的一声,陆峙进了屋狠狠关上了门,门板晃动着把辛娆隔绝在外。
“今晚不必伺候!”里头传来陆峙隐忍着怒意的声音。
辛娆扒着门板想要说些什么,可是驻足良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的心实在乱极了,虽知陆峙在生气,可也怕此时自己脑袋不清醒,说些火上浇油的话就不好了。
她站了半盏茶的时间,最后放下手乖乖巧巧应了声:“是,那相爷若是有什么吩咐就喊我。”她还是不怕死地朝里头喊了一声,然后转身走了。
眼见着门板上她的影子消失,陆峙按耐住了双腿,手里的书卷几乎挤压变形,他愤然将书卷扔在了案几上。
辛娆一来担心谢复之的伤势,二来担心陆峙有吩咐,也睡得安稳,谁知陆峙一夜无话,翌日一早她就梳洗打扮好去了正房,谁知陆峙已经出门了。
她想了一会,正好趁此机会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