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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为客 私宴(2)

池中娇媚低低一笑,若芙蓉般走出清水,随然披上一袭素白罗裳。

薄氅搭于双肩,带着未干透的水露绕过屏风,她面色平和,随之轻倚其怀。

沈夜雪容颜清绝,骨子里却透着男子无从拒之的娇然,她只需稍加蛊诱,他们皆是她的裙下臣。

“你我都一样,都是为了私利而行。只不过你暂且需要我,而我也暂且需要你……”

她需要那龙腾玉,需要他甘心情愿地交出玉石,再以此医好公子,花月坊落至她掌心的日子便指日可待。

无需公子的情真意切,也无需身前之人的思念无边,她只念着权势为上,心湖凉寒到了极点。

怀中清婉青丝垂落,轻拂颈窝间,撩起心火不断。

他僵身良久,终是将之紧拥,如同拥着一块比那龙腾玉还珍贵的璞玉珍宝。

纤指绕上男子三两发丝,她低声轻喃,话语冷得要命:“此事结束后一别两宽,当作互不相识可好?”

言下之意,此番交易一止,她便与他再无瓜葛。

“我之前说的话,你未信分毫。”

忽作一声叹息,离声思来想去,却将欲说之语止于唇边。

“我不信世间有白首,”她直言相告,话中满是戏谑,眼底未生波澜,“我也不信才见几面之人会对我有多好……”

“你的那些说辞,留给别家姑娘去。她们听了是会信上几分的。”

他心上泛凉,不自觉将此皎姿拥得更紧,像在问她,又像是自语:“你能信他,为何不能信我……”

“为何不能信我一回……”

只道是那名为沈钦的人捷足先得,离声沉默半晌,扬唇诚恳而问:“我如何才能从他的身边将你夺走?”

沈夜雪谑笑不止,轻盈拨弄墨发,娇声再道:“你将玉石给我,我告诉你。”

“我若给了,牵扯就断了。”

“阿雪骗得过旁人,骗不过我。”他回得明彻清晰,似看穿了怀内女子所思,略为迟疑地缓慢答言。

未想这疯子也能将这得失算得明晰……

她实在不知要与这门客牵扯到何时,只感自己是反被戏弄了。

他若迟迟不肯交出,她自然也不必再假意惺惺,耗得越久,得亏的是她。

浅浅笑意挂于唇畔,她踮脚附于其耳旁,阴冷出声:“你这样,是逼着我杀了你。”

离声似仍在斟酌,一霎过后,语声清明闲然:“再过几日吧……再过几日,我一定给。”

这人打的何等算盘她瞧不出,只当他是太过贪恋这份缱绻,欲再拖上几日……

她不觉轻笑,心觉可再观上几阵,若他再是这般抵赖,她绝不心慈手软。

“出来太久,再不回饮宴,会令傅昀远怀疑。”

沈夜雪想着出府宴已有半个时辰,那位傅宰相许会心生疑虑,不可再闲待下去。

可眸中这抹似冷雪般的清姿像是满不在乎,垂首低言,温灼气息游荡于她颈间:“那就让他怀疑,让这天下之人都知晓了才好……”

“知晓你是我的,我亦是你的……”

方才堂中一幕幕徐缓涌现,她不予理会此人疯了似的撩拨,忽有一念头蹿入脑海。

“那位殷夫人是你唤来的,你与傅昀远争执,是在拖延时辰。”

那殷夫人应是他所唤,将私宴闹得越大,她便越不可留于府邸。

“如若不然,如何保你。”离声坦然而言,不知晓的,还以为在说着光明磊落之语。

“我来了这宰相府,可是能日日见着你,”言之此处,笑得更欢,沈夜雪想着此前被他耍弄,此刻便是要戏耍回来,“还是你不愿见我……在他人怀中寻欢……”

然而,眼前男子却遽然一笑,一字一顿答得笃定,语调微抬,像与旁人言道一般。

“阿雪明知故问,早知我心意,还要我偏生妒意……”

言语亲昵,又掺杂着几许得意,仿佛这一切,本就不是说与她听……

沈夜雪顿感不妙,猛然回首。

她怔怔地看着夜色下的冷肃公子直立在旁,心头悄无声息地落下一道惊雷。

心颤得一时没了主意,她不明公子是何时来的,又听进了多少亲近之言……

冷意布满全身,透入四肢百骸惹得她惶恐不安。

“公子。”

她启唇轻唤,忽而察觉自己衣着凌乱不堪,忙挣脱了开,恍然裹紧氅衣。

这从头至尾皆是他算好的。

料到公子会寻迹而来,才上演了方才这出戏,只为予她难堪……

沈夜雪暗攥衣袂,抿唇轻溢出几字:“公子莫信他所言……我们是……”

“多久了?”

此景尤为刺目,沈钦不改以往冷寂,开口作问。

四周陷入一片死寂,宛若怎般作解皆是苍白。

她忽感无济于事,只得徒劳回语:“并非公子想的那样,待回花月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