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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为客 还魂(1)

话虽道得客套,沈夜雪深知自己不会相让。

近在咫尺的权势怎能拱手让作他人,公子自是只能对她念念不忘……

“此言当真?”锦月掩不了丝毫喜色,释然般松下一口气来,“有你这番话,我可就心安理得多了。”

至此,她才有稍许发觉,这一向不争不抢的锦月竟也有此野心妄图。

“与你相识这么久,我才知你爱慕公子。”

“这花月坊的姑娘有何人不爱慕公子,也就除了你……”锦月极不在意地欢步朝前,忽感周遭大雾弥漫,蓦然回身一望,雾霭迷蒙,再瞧不见玉裳。

“何时起雾了……”这雾来得古怪,锦月不由地轻喊,顿感头脑昏沉,逐渐失了知觉,“夜雪,你听得见吗……”

沈夜雪镇然伫立,神色平静地凝视前方。

飘荡的白雾里混有迷药之息,看着阴森可怖,像极了鬼神作怪,却是故弄玄虚,哄骗世人的障眼法罢了。

她也不作抵抗,任由着倦意侵袭,几瞬过后便昏睡倒地,双眸乏累得睁不开分毫。

想必是贺逸行已在暗处将她们二人盯了上。

此般正合她意,以此入宅院,倒可省下不少功夫。

如同不经意踏入此地的名门闺秀,她举止镇定淡雅,悠缓地睡了去。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屋内飘散着层层烟雾,几盏灯火若明若暗。

似有隐隐呼喊萦绕在耳,眼皮沉重得难以睁开,沈夜雪于昏昏欲睡之感中半晌撑开双目,望着室内阴暗,耳旁响着水滴声。

察觉自己正躺在一处硬榻上,身侧倒着还未苏醒的锦月,她循声朝旁轻望,惊觉听得的水滴声竟是滴落的血液。

不知何人在她与锦月的手上划了一道口,鲜血缓慢而落,一滴一滴,宛若正被祭祀般行着怪异之仪。

“阿鸢,我马上就能见到你了……”一声沉闷的男子嗓音忽而传来,由森冷转为愉悦,几近疯狂地轻笑了起。

“我等得太久了,太久了……”

沈夜雪吃力地抬眸,环顾着堂室。

中央放有一口棺木,棺前站有一人。

此人身着鹅黄镶金锦袍,一身儒雅,墨眉似剑,偏透着一股无人可冒犯的狠劲,定是那贺氏旁支外戚贺逸行。

室中一角盘坐着一位老者,瞧其装扮应是个弄虚作假的天师,轻甩着拂尘,口中念念有词。

听闻眼前男子欣喜而道,那天师微顿,故作高深般徐缓启唇:“若要魂体归位,明日还需两名闺阁姑娘滴血作引。”

贺逸行猛地转身,面色狰狞了些许,眸中悦色忽散,阴冷地怒吼着:“你不是说今晚便能见着?我等不及了!”

“阿鸢一定很冷很孤独……她需要我陪着,我今晚就要见到她!”怒目瞪向身前闲然自若的天师,贺逸行揪其衣襟一把拽起。

“否则我杀了你,让你去底下陪阿鸢……”

天师微然叹息,语重心长地与之作解:“可人死不能复生,此举本就是逆天而为。贺公子需再多一点耐心才是……”

“我已照你的吩咐,前往各处集姑娘精血……可阿鸢仍未有一丝醒来之迹。”看向棺木时,眸色布满了柔意,贺逸行回望老者,目光冰冷,霎时染上了杀意。

“究竟需多少女子精血,才能唤醒阿鸢!”

许是感受到这位贺家公子溢出的怒气,那天师慌忙示弱,颤抖着摆起手来:“贺公子息怒,操之过急只会事与愿违,一举两失啊……”

若她猜测未有偏差,贺逸行残害诸多女子皆为这天师指使,遭其蒙骗,只为救回心上人。

棺中之人已断了气,魂魄归西。

哪有什么招魂术法,分明是诓骗人的把戏……

一时茫然于该说这贺逸行痴情还是痴傻,如此招摇撞骗之事也能当真,着实可笑至极。

现下之势,她便只能装作是被招魂而来的阿鸢,才能避过此劫,顺道取了这人的命。

“这里是哪儿……”使着全力虚弱地起了身,沈夜雪轻扶玉额,沉静良晌,再环视起堂内景象。

“冥冥中总听见有人唤我,我好像是被唤回的……”

二人见势顿时寂静,诧异非常地一齐朝她望来。

静止了好一阵,贺逸行似是意识到了何事,恍然松手,失魂落魄般直直盯着她。

“是她!她就是阿鸢!”

天师为保其命不禁高喊,指尖发着颤,赶忙指向这坐身而起的女子:“贺公子,我们唤魂成功了……我们大功告成了!”

“阿鸢……真的是你……”步子尤为不稳,贺逸行一步步恍惚地走至她面前,眼梢泛了红。

万般震颤地握上其双肩,面露惊喜之色,贺逸行倾身欲将她拥紧。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到我身边来了……”

哪知女子慌乱一躲,杏眸掠过几分惧怕,于榻旁坐远了些,环抱双臂往墙角一缩。

“我